“喂!我夸你哪!”她噘嘴。
他低头,嘴唇轻轻印在她额头,低声说:“谢谢。”
顾晴瞬间觉得风声变得好大,树叶的沙沙声震耳欲聋,路灯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而她的头晕得一塌糊涂。她翻个身把头埋到他小腹上,嘟囔:“我醉了。我睡了。”
她真睡了,睡得很舒服,睡得好像所有的事情就是一场梦。
向默阳把顾晴送回了家。第二天顾晴起不来床了,宿醉头疼,张美兰念了她一早上,最后给她做了点饭就走了。顾军也一早就去送向默阳上学了,家里只有顾晴一个人,趴在床上头疼欲裂。
十点钟向默阳却来了,给她带了些水果。她问他怎么会来,他半真半假地说:“优等生不可以翘课吗?”顾晴吓坏了,心说要是让人知道向默阳为了看望她而翘课,她罪过就大了。于是她轰他走。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跟张强来往,我就走。”向默阳说。
“这跟张强有什么关系?”顾晴趴床上揉着额角问,她头疼得厉害。
“他不是好人。”向默阳拧眉说。
这倒是向默阳第一次诋毁一个人,他从来不在人后言人是非的。顾晴愣了,问:“他惹你了?”
向默阳脸色一沉,就势坐到床边不说话。
“哎你怎么还坐下了?”顾晴嚷。
“不行吗?”向默阳斜睨她一眼,略有责备的神色。
顾晴嘴角抽了抽,跟他有言在先:“行你愿意坐就坐吧,回头别跟人家说你是为了看我才翘课就行了。”
她翻个身,把后背给他。
身后的床陷了下去,顾晴回过头看看,向默阳躺了上来。她嘶了声,爬起来想说什么,猛的脑仁一阵跳痛。她皱眉□□一声,老实躺回去了。向默阳却说话了,他小声说:“顾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别跟我说话!”她捂着脑袋难过地说。
向默阳走了,一会儿又回来。顾晴闻到一股薄荷味儿,接着有双手把一些辣辣的清凉的药膏揉在她太阳穴上。她长出一口气,舒服地问:“什么呀?”
“别管了,你睡吧。”向默阳说,手下的力道轻重合度。
她还真就睡了。
一觉睡到中午,她给饿醒了,伸手摸到一条腿,她吓了一跳,睁眼看是向默阳躺在她身边看书。
“你还没走?!”她讶然大叫。
“我请假了。”向默阳淡淡说。
顾晴眼珠转了转,想也是管不了他了,爬下床出去找吃的。桌上有张美兰留下的两颗荷包蛋,早凉透了。顾晴不爱吃鸡蛋,看都懒得看就去了厨房,她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吃的,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只从冰箱里找出一包芸豆,还有点挂面。
“向默阳!”她从厨房伸头出去叫他。
向默阳来了,问:“什么事?”
“你会做菜吗?”她捧着芸豆问他。
向默阳把芸豆接过去。顾晴放心地去煮面条了。他们中午一起吃了白水煮面条跟清炒芸豆丝,芸豆丝炒的很香,偶尔有半生不熟的无碍观瞻,顾晴边吃边问:“你做菜比我妈好吃哎,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这是第一次做。”向默阳夹了一筷子芸豆丝放到碗里,头也不抬地说。
顾晴怔住了,惊讶地看了他半天,又把嘴里的菜嚼了两口,咽下去后说:“你可真是个全才!”
下午顾晴觉得不能在家里待下去了。她不去上学,向默阳也不去,她担不起这个罪名。所以她虽不大舒服,还是背着书包跟他一块儿去了学校。哪知道下午她跟向默阳都病倒了,上吐下泄,头晕肚子疼,两人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查了半天得出结论:吃了不熟的芸豆导致食物中毒。
秦宝文跟张美兰还有顾军都到了医院,老师特别紧张,因为学校午餐吃得是芸豆肉包。张美兰问顾晴中午在哪儿吃的,顾晴说了实话,得知向默阳做饭给顾晴吃,张美兰愣得半天说不出话。
“向默阳他怎么样了?”顾晴虚弱之际还是很担心向默阳的。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什么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张美兰骂。
顾晴闭上眼,不说话了。
“小晴。”张美兰又叫她。
她懒得睁眼,只“噢”了声。张美兰却半天没说话,顾晴把眼掀开一道缝儿,看到张美兰心事重重的,她以为张美兰担心她的病,就说:
“妈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