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古乃冷不防说起正事,唐括辩与完颜乌带浑身一震,就像是被救起来的落水狗,左右甩了甩头。
只见唐括辩转了转眼珠,迟疑几下,小心翼翼道:“确是如此,昏君无道,要他何用,岂非祸国殃民?”言语间,颇有试探迪古乃之意。
迪古乃又问:“若举大事,谁可立者?”
唐括辩又转了转眼珠,“无外乎胙王常胜?”说毕,他又补充道:“虽然常胜与你我二人皆有积怨,但究其根源,还是因我们自成一党,未归顺他。倘若我们主动示好,拥他上位,那些昔日仇怨,自然不复存在。”
完颜乌带若有所思道:“常胜血脉正统,若陛下传位于弟,十有**就是他。而我们拥立他,不过是让那一日提前了而已,算不得谋反,算不得谋反……”
迪古乃未表态,继续问:“其次可立谁?”
唐括辩支支吾吾道:“你的侄儿完颜阿懒。”
迪古乃摇头笑了笑,“阿懒是旁支,怎么也得选太祖之孙?”他停一停,眸中锋芒乍现,猛地逼近唐括辩,似笑非笑道:“你们真会挑人,尽挑与我不和之人!”
唐括辩素来贪生怕死,见迪古乃突然有此一说,忙解释道:“这不还在商量么。”迪古乃未语,端起酒盅,深深地瞟了眼唐括辩。
唐括辩梦若初醒,结结巴巴道:“岐王……岂有意?”
我不禁蹙眉,他问得如此直接,不知迪古乃会不会承认。
只见迪古乃将酒盅重重一放,悠悠然站起身,负手行至窗下,气定神闲地说了句:“果不得已,舍我其谁!”
我呼吸一窒,好一句“果不得已,舍我其谁”!
简单八字,似惊涛拍岸,似风过草原,似鹰击长空,更似龙耀九天!
或许当年,我并不去反对他踏上这条路,根源就在于——我爱这个男人,爱他的一切,爱他的勃勃野心,爱他拥有指点江山的霸气。这世上,每个人不是只有单纯一面,每一面组合在一起,才构成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无论是温柔,还是残忍狠毒,都是属于他的一面,若去掉某一面,他还是他么?
下意识地侧身,杨丘行亦淡淡含笑,眼角眉梢俱是赞叹与钦佩。
外面那二人,亦是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唐括辩笑了笑,笑得很是勉强。
晚上七点多还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