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弄了,有点儿痒。”
张庶扭动了一下身体,自己也艰难地回过头去看着那里,伸手摸了摸。
“是不是最近天气太干了,所以才会变得粗糙。”陆寒说。
“不会吧,我最近都没敢开空调,身上总带着一层稀薄的汗水,只有刚刚洗过澡的时候才会觉得干爽一点,不可能是干燥造成的,也许是湿疹?”
“那明天别去上班啦,请医生来看一下?”
“不用了,只是一点儿小问题而已,我小时候起过一次玫瑰疹,可能是过敏体质,吃些东西提高了免疫力就没事了。”
张庶满不在乎,事实上如果不是陆寒在他身上乱摸,很可能这块小东西还没来得及被发现就已经自己痊愈了。
陆寒总觉得张庶的身体情况会变成这样是太热造成的,吃过晚饭之后,他安顿张庶在客厅里休息,自己在老掌柜的库房里捣鼓了半天,直到张庶听见里面发出了几声巨响,擅自推门进去才发现了他的秘密行动。
“你在做什么?”
“啊,没,没什么。”
陆寒那么大的个子蹲在地上,正在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什么,听到张庶进来,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身后是一架已经快要成形了的躺椅。
“这是你做的?”
“要现做也不是不行的,不过家里没有桐漆了,等哪天我去置办一罐来就能做,这是我把老掌柜的交椅加了半个车轮做成的摇椅,不过好像有点儿陡,你先试试,要是晃得厉害就算了,我明天再做个新的。”
张庶歪着头看着陆寒的杰作,看起来就是一张很舒服的摇椅,竟然看不出什么强行拼接的痕迹,椽子打得很好,伸手按了按,严丝合缝,坐上去晃了几下,虽然幅度有点儿大,却很舒服。
“你还懂得木工吗?”
“这个不难啊,我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匠人学过徒,还有瓦匠糊棚的活儿也能干,红白喜事、抬轿抬杠,都能搭把手儿。”陆寒见张庶坐得舒服,干脆站到了他的身后,扶着交椅的靠背轻轻摇晃了起来,把他摇得有些昏昏欲睡。
“别摇了,都困了,你懂得真多,那时候的孩子都是这样多才多艺吗?”
“嘿。”
陆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这不是多才多艺,我爹娘总说艺多不压身,会的手艺多了,总不会饿死的。”
陆寒小时候活得很苦,所以他容易满足,懂得感恩,从不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凡事凭实力说话。张庶的头向后仰过去,靠在交椅的椅背上给他摇着,凭直觉感到他一定可以带好蚕豆,把它培养成一个有用的人。
“呵,就算没有发生过后来的事,我也不后悔,让你做蚕豆的父亲。”
张庶眯起狭长的凤眼,似睡非睡,说了句没有上下文的话。
“……”
陆寒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瞪大了杏眼,语气里有些挫败感地说道:“你当我是代孕啊。”
“呵,这是在赞美你的基因。”
“是,是吗?”
陆寒的神色很雀跃地说道。
“咱们把摇椅搬到院子里试试吧。”
陆寒手搭凉棚往外看了看,外面只剩下一抹落日的余晖,整个儿天幕因为傍晚的关系显得沉静辽远了起来。
两个人在天井院一棵高大的枣树下面安顿好了摇椅,陆寒让张庶坐下,自己随手拿了一张旧报纸铺在地上,盘腿坐着,头枕在摇椅的扶手上面,仰头看着那些熹微的星斗。
因为是市中心的二环里,能见度并不是很高,只有几颗叫得出名字的星星还在闪烁着耀眼的光华,他们看了一会儿,有些清凉的夜风就上来了。
“冷吗?要不要回去睡?”
陆寒靠在张庶的手臂上,很低的声音问道,许久都没有回应,他抬头一看,他侧着脸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熟了。
可能是太累了,就让他先这么睡一会儿吧。陆寒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背心,轻轻地盖在了张庶的腹部,推了几下摇椅,让他好像睡在摇篮里的感觉一样惬意,悄悄地溜到了茶房里,想要煮点儿去暑的绿豆汤,免得一会儿张庶醒了觉得口渴。
“嗯。”
夜风一吹,张庶觉得有点儿凉,他很享受这种凉意,却本能地伸手捂在了肚子上,摸到了陆寒留下的衣裳。
“陆寒?”
他轻轻唤了两声,没人应,可能是在房间里吧?张庶的眼帘很沉重,还想再睡一会儿,可是却总觉得眼前有一盏很暗昧的灯火在跳动,在静谧的深夜里散发出有些刺眼的光线。
他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跪在自己的跟前,双手捧着一盏灯,可是那个人虽然跪着,却比张庶站着还高!
“……!”
张庶浑身一激灵,很快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可是安装在交椅下面的轮子太陡,他又站得太急,没有掌握好平衡,一下子就从摇椅上面摔了下来。
“唔!好痛。”
张庶伸手捂住了腹部,觉得那里一阵绞痛,忽然之间,他感觉到手上有种粘腻的感觉。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