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侠,且慢行。”第二天,清晨,李浩然在郭府门前阻住欲往军营的郭靖。
郭靖回首一望,见是李浩然匆匆赶来,不由诧异道:“李兄弟,这么早前来,有何要事?”
街上往来行人匆匆,似乎准备了一天之计,但其中不乏武林中人,这些人悄悄地注视着自己两人,他知道这些人中,很多是其他门派的密探。于是自顾往郭府里走,笑道:“这里并非说话之地,我们且进去再说。”
郭靖虽然想不通,李浩然为何这般郑重,但他了解他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直以为是军中出事,心内有些忐忑起来,径自跟着他前往书房而去。
路上,两人遇上了黄蓉,李浩然索性将她一起请至书房。黄蓉见他颇为神秘的样子,不由好奇的望着郭靖。
郭靖摇摇头,说道:“进去不就知道了么?”
一直以来,他自知资质鲁纯,想不通的事情直接丢给黄蓉去解决,养成了一切听从老婆的习惯。李浩然这次是明显找他们有事,既然马上就能知道他是何意,郭靖也懒得徒伤脑筋。
三人坐定,郭靖疑道:“李兄弟,不会是你的士兵出事了吧?”
“你啊!就只知道士兵。如果士兵出事,李兄弟还会这般淡定吗?”黄蓉白了丈夫一眼,心下苦笑不已,原来郭靖自从昨天回来就兴致勃勃和她说李浩然的练兵方法,直到夜深静了才罢休。
“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傻。”郭靖憨厚一笑,不断的搔搔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黄蓉嗔怪道:“谁说你傻才是真正的傻瓜,靖哥哥是大智若愚,不然的话怎么入得七公的法眼?”
看着两人四十有余,而感情却是一如青年那样的温馨,李浩然心下不禁有点羡慕他们,数十年如一日难真难得,他笑道:“正如黄帮主所说,一个武功不下于中原五绝的人是傻瓜的话,我真怀疑世上根本没有聪明人了。”
郭靖脸色通红,道:“李兄弟过奖了,过奖了。”
“靖哥哥就不用谦虚了,李兄弟又不是外人。”丈夫被人夸赞,黄蓉与有荣焉,笑容婉娈,如海棠花开一般娇艳,风姿嫣然,直若少女一般。
“李兄弟,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呢?”郭靖是实在人,这些虚的他很难适应,出言相询,以期破解自身的尴尬。
“这……”
老实说,李浩然还真有些无法开口。为了把岳凌峰这个天生战将留在军队,他的意思是想把岳武穆遗书亲笔稿归还岳家,但现在一想,这东西毕竟在人家郭靖手里。
郭靖看出了他的犹豫,不由皱眉道:“李兄弟,依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难道你把我当做外人不成?”
李浩然苦笑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手下有个岳凌峰的士兵,枪法非常出众,昨天我和他比试,差点就败给他了。”
“这怎么可能?”郭靖、黄蓉目瞪口呆,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这个李浩然已经够妖孽的了,难道有人比他更厉害?
“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以战场之术和他比的,一点内功都没用。话虽如此,但你们也知道,即使我们不用内力了,但是眼力、速度、力量都非凡人可及。在我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若非我用了诡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言罢,李浩然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郭氏夫妇这才释然,黄蓉疑惑道:“这和我们又有什么联系?”
李浩然道:“关系大了,这小子用的枪法是岳家枪,后来才知道他是武穆后人。问他是否继承了武穆的兵法,然而他却说没有学到半分,仔细一问才知道武穆遗书随着他的遇难已经失传。岳凌峰冷静如山,枪法更是出神入化,但我不希望他是一个莽夫。说实在,我此番找两位,就是请求两位把武穆遗书物归原主,不知两位可否圆了岳家人之梦。”
“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这等小事,别说是李兄弟前来,就是岳凌峰自己上门讨要,我郭靖也会完璧归赵,这也算是我对忠良的一种景仰吧!只是万想不到岳家后人再归军中,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啊!”郭靖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从书架上一个隐密处抽出一木盒,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李浩然走上数步,亦是恭敬接过,只见盒上刻着“破金要诀”四字,于是将木盒揭开,盒内果然是两本册子,一厚一薄。
李浩然拿起面上那本薄册,翻了开来,原来是岳飞历年的奏疏、表檄、题记、书启、诗词。绢册上的文字墨意淋漓、笔力雄健、纵横开阖,威风凛凛,正气堂堂,不可一世,但见一字一句之中,无不忠义之气跃然纸上,果真不愧是岳武穆手稿。
感叹一番,随手打开了第二册,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十八个大字,曰:“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
只看第一页,李浩然即刻合上,将绢册放回木盒,轻轻合上,道:“武穆诗词,我最喜欢《满江红》,那飞吞山河之势排凡人所能。物归原主,也算是一段佳话,我谨代岳氏深谢郭大侠仗义之举了。”言罢,对着郭靖深深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