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多福愣了一下,随口应道:“我小时候这地方的蛤蟆就是远近闻名,几十里外的人都有到这边来摸蛙的,当地村民还组织过阻挡,为此还发生过冲突,半夜偷偷来这边抓的,有不少,我年轻时候也来过。”
“那为什么没有人想着利用这里的环境进行养殖呢,市场上林蛙的价格逐年攀升,这利润空间该很大,想来村里的村民也会抓一些到乡里和县里去卖对吗?”
穆竣的这个问题江多福没有办法回答,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在乡里和县里,卖勾洼子蛤蟆的都很抢手。
当两人一支烟抽完后,回答穆竣的人从远处骑着一辆摩托车赶了过来。
卢是勾洼子村大姓,老卢也是村里卢姓氏的族长,担任村支书多年,品行优良,几次因为救济款和土地税收问题村里不少村民与乡里县里对抗,都是他出面调停,甚至有一次附近两个村子发生矛盾,还是他带着村里的男人去拉架,乡派出所来人才没有激化矛盾,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开拓进取的精神,乡里几次提出让他到乡里任职都被拒绝,他的理由是乡里我不习惯,咱只想着为村里人干点事,没那个能力到乡里去管事。
这老卢,也算是勾洼子村的一怪了,年前来的时候穆竣就领教过了,与张大海唯一喝酒的地方也是这勾洼子村的老卢家。
“穆书记,还真是你,大老远看到车了,还以为看花眼了。”老卢不过四十几岁,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满脸的褶子,打眼望去说他六十几岁都有人相信。
“卢书记,你好。”穆竣待到老卢将摩托停下来,主动伸出手。
“别别,穆书记,您还是叫我老卢,那样我听着亲切。”
“那老卢你在私下里还叫我小穆,我也听着亲切。”
老卢看了看穆竣,笑着应了一声:“中,你这个娃我看着就舒服,当领导了也舒服。”
穆竣又将刚才问老江的话重新提了一遍,老卢接过老江递过来的烟点燃,蹲在河边的石头上,狠狠的吸了几口叹气说道:“咋没有人来,几年前乡里介绍来一个东北来的生意人,一直在咱们这边做小生意的,吃了咱的蛤蟆觉得好不比他们那边差,就说现在都是包山养殖,想在咱这里搞一个大规模的养殖场,当时咱都觉得好,每年这山里河里的蛤蟆摸光都不够大家吃的,能养殖还不好。那生意人就带来了养殖技术,又拿了钱投进去,还让咱村民入股一起养殖。唉!”
说到这里,老卢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褶皱更浓更深,烟也抽到根自己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的菊花对着,大口的吸着熟悉的烟草味道,缓缓呼出浓浓烟雾:“开始还挺好的,都弄得很好,可不知道咋地,一下子死了两万多只,并且一直持续着,当时咱这里也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员,生意人跑到县里请了一个,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蛙都死了,生意人也血本无归的跑了,村民们各家都损失了钱,至此之后也没人敢提这个事了,小穆啊,你可别跟我提要养殖蛤蟆,村民们不会响应的,也没人会拿一分钱。”
真的事不可为吗?
程孝宇不相信,他只相信人定胜天,林蛙突然间大面积死亡绝不是无可探究的技术。
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这么说,只是记了下来,与老卢又聊了聊别的,关于山地耕地的开荒问题,关于村民们生活的问题,很随意的聊天,也没去老卢的家里,就在这河边跟着他一路在山上转了转,附近的耕地转了转,了解了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也不光是懒的问题,这地却也不适合做农用地。
穆竣很满意的拒绝了老卢的挽留离开,来这一趟别的不说,他再一次坚信了自己深入了解的才有可能是真实的,看资料里勾洼子村村民懒散对山林不予开荒开垦,实际呢?老卢说的透,不说难度,即便真的开出来了,也不适合种植,完全是白费功夫。
卓爷爷说的对,当官,就当老百姓的官,要想当好老百姓的官,你就得走到老百姓中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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