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点了点头,从地上捡了两块碎石抓在手中。随后我们三人一同退到了屋檐下面,距离那铜块的位置足有十余米之遥。
大胡子挑选出一块大小的合适的石子,用右手钳住,又对着铜块瞄了一会儿,跟着他长出一口气,屏住呼吸,抬臂运力,只听‘嗖’的一声,那石子真如一颗出膛的子弹,以极快的速度激射而出,只闻其声却不见其物。
还没等我们回过味儿来,仅眨眼的工夫,又听见前方传来‘铛’的一声,那石子已然击中了铜块的侧面。
这下的劲道可当真是非同小可,一响过后,只见那铜块顿时被砸得离地飞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子这才落在地上,而那些本来虚插在铜块上面的钉子,也在飞转的同时被全部甩了出来。
在铜钉散尽之后,那铜块中随之掉出了一件古怪的事物,看上去金光闪闪,耀眼生花,似乎是个四四方方的小金盒子。但由于体积太小,我们一时无法看清那金盒的具体样貌,只知道这东西制作得精细小巧,黄澄澄的颜色也煞是好看。
那金盒从空中落地之后,一面的边角在地面上磕了一下,跟着就听到‘咔’的一声轻响,居然因这撞击的力道而自行打开了。
院子中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打开的金盒。狼藉的地面上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没有机关,没有毒气,只有一个古怪神秘的小金盒子躺在那里。三个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小巧的事物吸引了过去,一时间不知该上前查看,还是该静观其变。对于大胡子刚才那下出神入化的掷石手法,我和王子甚至连喝彩叫好都已经忘了。
过了半晌,我们见那盒子的确无甚异常,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处之后定睛一看,我们三个同时被惊得愣在了当场,原来那金盒里面……居然是空的。
我蹲下身子将那金盒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发现那是一个做工非常精致的黄金锦盒,整个体积只有半个烟盒的大小,形状呈正方形。在金盒的底部刻有几行古彝文书写的文字,字体虽小,但笔风浑厚大气,显然是个男人的笔迹。
所谓‘书画一家’,大致是说这两者之间颇有相同之处。我和王子绘画的功力虽然浅陋之极,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我注意到那些文字非常眼熟,从笔画的间架和写字的笔风上来看,这与不久前我们在血池大洞中发现的壁刻文字极为相似。尽管这两者间有工整和潦草之分,但我依然能够从中做出初步的判断,这两处文字,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书写的。
果不其然,在我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王子也若有所悟地喃喃说道:“老谢,你说这些字,是不是跟***那血坑边上的字有点儿像?好像是一个人写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但我并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我已调转了金盒,将其正面朝上地翻了过来,我的注意力也随之集中在了那金盒的内部。看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金盒的内部被一种黑色印泥的物质填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事物。但这印泥上面却留有两个非常明显的凹痕,深度大约有一厘米左右。两个凹痕左右对称,均呈现出一种较为特殊的月牙形状。月牙的一端尖利纤细,另一端则明显宽出了许多,尖部也是平整四方,与正规的月牙形状完全不符。
看到这个形状的同时,我颇为愕然地愣在了那里,一系列的问题如决堤一般汹涌而来,脑海中立时充满了或大或小的许多个问号。因为那两个月牙的印记我非常熟悉,这正是我脖子上所佩戴的那枚牙齿的形状。
如此说来,这盒子以前乃是用来放置魙齿的器皿,两枚牙齿都应该被放在里面。但为何这两枚牙齿分别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是什么人把牙齿从盒子里面拿走的?既然盒中已空空如也,那这盒子还极为隐秘的保存着作何使用?又是什么人将外面包裹的青铜方块重新组装起来的?
胡、王二人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三个人均是一言不发地愕然呆立,望着那月牙的形状默默思索。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