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秩序覆盖
码头上所有人都看到了戈轩背负的奔潮戟，那把戟通体黑色，毫无光泽，一点儿不起眼，戟身粗糙，还有红色锈斑。他们不知那是什么老掉牙的武器，可就算顶级武器，也无法砸开空间囚笼吧？
明日馨也是这么想的，她认为戈轩很天真，难道这位舰船大师不明白空间囚笼并非物质构成的吗？非物质阻隔，如何砸破？
所以明日馨很放心，她笑着对戈轩说道：“大师，我打听过啦，您有十八位三等公爵作护卫，为了不伤和气，小女子只有使用这一招，大师莫怪哦，回去就放您出来，您不需要取出武器，那是白费劲啦！”
空间囚笼虽说是从正常空间挖出一块，但还是与正常空间藕断丝连，声音仍能传递，戈轩听到了明日馨的话语，抬起头朝少女微微一笑，然后平端奔潮戟，迅速灌入潮力。
明日馨见到戈轩那自信的神态，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急忙放出感知力，去探测奔潮戟的状态。这一探测，她立即发现奔潮戟并非顶级武器，甚至都不是光环武器，至于是什么，以她的见识，居然看不明白！
这时灌入的潮力已达到奔潮戟启动的临界点，戈轩微微调整奔潮戟的姿态，戟尖朝向空间囚笼的薄弱点，然后一股浓厚潮力从戟身中弥散而出，迅速质化成液汁。
那是能量凝聚的液汁，越聚越厚，迅速形成奔腾不息的大潮，汹涌向前，直奔囚笼席卷而去。
明日馨终于感觉不对劲！空间囚笼的形成，是时空能量以一定秩序排列的结果，它对正常空间原有的秩序作了些微改变，所以明日馨对能量的理解，已经涉及到“秩序”这种境界，她骇然发现，戈轩那把老掉牙的长戟居然自带某种秩序，并且那种秩序明显压制了空间囚笼的能量秩序！
在她呆滞时，囚笼已被长戟带起的狂潮席卷，如同一堵阻挡在海啸前的土墙，脆弱不堪！在这浩大的狂潮中，它左摇右摆，没两下就崩溃了！
戈轩平静地站在原地，体会着奔潮戟的妙用。以前使用它与人对战，那些人的攻防不带秩序特性，戈轩很难体会奔潮戟的优越性，这次与明日馨的空间囚笼对撞，双方都带秩序，戈轩由此对秩序的理解更加深刻。
据说帝皇级巅峰的神卫将涉及主控圈的研究，那主控圈就是在一定范围内改变秩序，令物理规则于己有利。奔潮戟某种程度上带着主控圈的特性，武器周围能形成一定的主控范围，戈轩由此不需晋入帝皇级巅峰，就能事先研究主控圈。
他发现奔潮戟形成的模拟主控圈，带着腐蚀和消融的秩序，在它影响范围内，物质被腐蚀，能质化武器被消融。这个秩序强度很大，至少比空间囚笼所带的秩序强得多。
空间囚笼形成时，令散乱的能量粒子按照它的规则排列；而奔潮戟则令能量粒子按另一种方式排列。双方相撞，奔潮戟的秩序强度更大，所以覆盖了空间囚笼的秩序，囚笼自然而然就崩溃了。这是规则的冲撞，奔潮戟的规则强行取代了空间囚笼的规则。
在戈轩感悟秩序时，码头上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想不到戈轩除了那把神奇的妖刀，还有另一把武器，居然能冲破空间囚笼！大多数冒险者觉得这把破戟不比会讲话的妖刀差，戈轩一个人拥有两柄“神器”，这让他们羡慕得发狂。
人群一角，第五兵团的人马从头到尾观看了这场冲突。在明日馨前来找守护一族麻烦时，他们已得到消息赶来了。第五容莹不知明日馨前来挖角的，还以为她也是为了戈轩的宝贝妖刀而去，不由幸灾乐祸。
第五荣莹在兵团中负责探险事宜，她是知道开拓一族的，甚至还知道开拓一族远比那个虬髯客冒险团强大得多。所以她认为戈轩有难了，终于可以借刀杀人，报复戈轩杀害第五兵团冒险者的大仇。
谁知戈轩居然使用另一把武器冲突了空间囚笼，这让第五兵团的人马在大吃一惊之余，失望万分。
“唉！被困空间囚笼都能脱身，这也太逆天了吧？”星云双煞中的黑煞唉声叹息，说，“谁曾想他居然有两把上好武器，依我看，这把长戟不比那把能质化妖刀差！”
“何止不比妖刀差？我估计它至少能和妖刀等量齐观，甚至有所超越！”银煞接口说。
“你们两个都没见识啊！”另一个军师模样的老头插嘴说，“维京级九阶都束手无策的空间囚笼，在这把长戟冲击下崩溃了，还等量齐观？我敢打赌，两把妖刀都比不上一把长戟！”
“十把妖刀也比不上！”另一位黑髯老者捋着长须道，“开玩笑，空间囚笼能够束缚任何一位强者，自古至今，只要被空间囚笼束缚的强者，除了等待囚笼自动消散，还没听说有人能打破囚笼脱身的！这把长戟彻底颠覆了惯例，岂是能质化妖刀能比的？要不是那把妖刀会说人话，堪称妖孽，那我就要说一百把妖刀也比不上一把长戟了！”
星云双煞听得一愣一愣，兵团其他冒险者也被震迷糊了。黑髯老者是队伍中实力仅次于第五容莹的人，论战斗力甚至更高，只是境界有所不如罢了，所以他的话没人敢反驳。
在众人还没从震惊中恢复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你们都理解错误！其实……这根本无法比较！两把武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第五容莹郑重地说，“等你们接触到秩序的世界就明白啦，这是一次秩序对撞，奔潮戟的秩序覆盖了空间囚笼！而一把能自己产生秩序的武器，它的价值该有多大？我有点难以想象呀……”
场中与第五容莹一样感到难以想象的大有人在，明日馨也是其一。她愕然看着戈轩，小嘴哆嗦着，身形不稳，差点从飞龙的脑袋上掉下来。
冉宇馨也震惊，但最近戈轩一直展示奇迹，她有点免疫了，所以很快清醒过来，面带讥讽看着明日馨，说：“以为修炼出空间囚笼就了不起吗？还不是给人破了？”
“又不是妳破的，妳得意什么？”明日馨被死对头惊醒，立即反唇相讥。
想了想，她又对戈轩说：“大师，听说您还有一把妖刀，是您加工过的，这把戟难道也是您自己加工的？您太伟大啦！估计船匠公会那些维京级船匠，见到您也得甘拜下风！小女子刚才是求才若渴，一下子冲动啦，俗话说冲动是魔鬼，您能原谅我的无礼吗？”
说到最后，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神情哀怨，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冉宇馨立马叫起来：“戈轩，你千万别被她外表迷惑！她这人，一落下风就喜欢装可怜，你不能上当呀！”
明日馨瞥了她一眼，假装没听到她的话，大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又对戈轩说：“大师，您实在不愿去人家那里，小女子也不敢勉强，但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以后跟定您啦，您去哪里，我也去哪里，直到您愿意屈尊与我结盟。”
她说得话绵绵软软，特别是那句“您去哪里我也去哪里”，话语声媚到骨子里，能让人骨头发酥。
冉宇馨忍不住怒斥道：“妳这人要脸吗？还有自尊心吗？妳这是……这是勾引呀！”
明日馨小脸一红，随即说：“哼！就是勾引又怎么样？妳不是已经干过这事儿了吗？”
“胡说！”冉宇馨脸色通红。
“我可没胡说，这是按照正常逻辑推断的啦！我什么都比妳强，大师为何不跟我，反而跟妳？不用多说，肯定是妳早勾引过啦！我这只是邯郸学步而已啦！”
冉宇馨气得说不出话，明日馨却不放过她，笑嘻嘻说：“宇馨妹妹，妳总是爱生气，不利于美容哦！”
“要妳管！我们等会儿就上路去探险，妳要是敢跟来，看我不……哼！”
“不什么？我偏要跟来，妳的守护一族高手没我多，还能吃了我不成？”
一场争端草草落幕。这明日馨居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当守护一族登上御能舰再次驶向红线区域时，他们多了个尾随者，开拓一族的御能舰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就像嗅到腥味的猫，怎么都甩不了。
不论冉宇馨在通讯回路中怎么责骂，明日馨死活不离开。
开拓号御能舰中。
明日馨悠闲地坐在驾驶舱的秋千上，荡来荡去，荡够了就打开通讯回路和死对头吵两句，吵得口渴了喝口普洱茶，然后继续荡秋千，一点儿不着急。
她不着急，那些手下人却急坏了。
开拓一族的圣使都尉在驾驶舱中走来走去，眼见自己的圣使再次以艺术般的手法泡了壶茶，终于忍不住了。
“左圣使，我们……我们跟着上圣使干吗？那个戈轩又不愿投靠您，我们这么跟下去，将耽搁大事啊！”
明日馨嗯了一声，也不答话，径自喝茶。
“唉！难道我们不找佛山了？”圣使都尉大声问道。
“那你说怎么找？”明日馨终于开口，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