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飞扬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一头乱蓬蓬的卷发里散落着饼干屑,黑框眼镜下是一双昼伏夜出的熊猫眼。
“找谁?”熊猫眼问。
“请问这是简安妮家吗?”廉飞扬问。
“是。”熊猫眼回答,又摇头,“不过现在租给我了。”
线索好像一下子又断了了,简安妮一家三个月前搬走了,把房子租出去了,搬到哪里去了,租客也不清楚。他租下这房子的租金只有行情价的一半,房东唯一的要求是要一次性付清一年的租金,他付完租金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房东。
熊猫眼挠挠头,饼干屑和头皮屑掉一地,“我猜他们是急着要钱给女儿看病吧,我跟他们女儿打过照面,病殃殃的脸白的吓人。”
“是什么病知道吗?”廉飞扬问。
熊猫眼神情暧/昧,压低声音说:“听说是艾滋……”
廉飞扬和苏小迷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你听谁说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苏小迷说。
熊猫眼又挠挠头,“我可没胡说,打扫屋子的时候看到半张病例单,不然他们还能这么便宜把房子租出去。艾滋住过的房子谁敢住啊。”
“那你怎么敢住?”苏小迷好奇。
熊猫眼挠挠头,“我是有医学常识的人,住个屋子又不会传染。”
离开锦绣世纪,廉飞扬带着苏小迷又去了最近的一疗养院,没有找到简安妮。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就这样打道回府他们俩谁都不甘心。
“找个地儿住明天一早再打听打听吧。”廉飞扬说。
“好。”苏小迷表示赞同。
东庄唯一的准四星酒店,前台小姐两手一摊遗憾的表示只剩下一个商务标间。
廉飞扬也不问苏小迷,拿出信用卡刷卡授权。
“也不问问还有没有别家。”苏小迷小声的抱怨。
“别家?”廉飞扬奇怪的看着她,“这地方就这么一家带星的。”
“那你住吧,我去别家看看,明天早上打电话给你。”苏小迷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身后响起廉飞扬的声音,苏小迷觉得自己的脚又不听使唤了,居然乖乖往回走。
廉飞扬上下打量她,“我们出来查案子的,不要那么挑剔。”
“啊?”苏小迷一脸无奈,“分明是你挑剔好吗?吃要吃最好的住要住最好的,我又不是出去住五星级,就随便找个小旅馆。”
廉飞扬根本不理她,自己迈开长腿向电梯走去,苏小迷叹了口气只好跟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住一个屋子里,桃夭夭不醒,半夜里不会有人找他聊天谈人生了。
房间很大,两张一米五的床并排,中间隔着一张小小床头柜,条件比龙虎山洪叔家的大通铺好了很多。
苏小迷扔下背包,一屁股坐到床上,“累死我了,真想不明白你,放着好好的霸道总裁不当,干嘛总跑出来装穷游背包客。”
廉飞扬不说话,进门脱下外套挂好,拧开矿泉水倒进烧水壶,看了看小吧台,“要茶还是咖啡?茶只有绿茶,咖啡是雀巢三合一。”
“白开水。”苏小迷一动不动,懒懒的说。
趁着水没开,廉飞扬又顺便把她的包放好,挂好她的外套甚至摆好她乱扔的鞋子,像个勤劳贤惠的小媳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oss。
苏小迷累的狠了,也懒得跟他客气,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抱着热气腾腾的开水,心里暖暖的。
“你说我这么使唤一个身价过亿的霸道总裁这样好么?”苏小迷优哉游哉的把双手枕上头,“想当年慈禧太后大概也没我这待遇。”
廉飞扬盯着她。
“看什么?”苏小迷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廉飞扬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看的她心里毛毛的,不由得拿被子挡在身前。
廉飞扬看她那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苏小迷莫名其妙,把被子抱得更紧了。
“我笑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嘛,怎么突然怂了?”廉飞扬说。
“我......我怎么......我怎么怂了。”苏小迷有点底气不足,天知道桃夭夭那天晚上跟他都聊了些什么,不会是主动勾搭吧。那廉飞扬现在岂不是把自己当成......
苏小迷觉得自己的美好形象像碎成了一地玻璃渣子。
廉飞扬突然凑近她,很近很近,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