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已经够可怜了,这是这个疗养院还要剥夺他们最后的尊严,实在是可恶。
苏小迷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赫然发现郭大妮和徐晓康都是自己的室友。难怪他们还没有被这里单调乏味的生活磨圆棱角,原来都是新人。另外一个室友叫袁圆,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粗棒针织毛衣加白棉布裙的女孩,沉默寡言的文艺女青年,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郭大妮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大嘴巴,坐在床上看《知音》,瞟了一眼袁圆手里的《梦的解析》嗤之以鼻,“哎呦,进到咱们这儿来的都是没多少日子好过了,看那么多书是要去考清华北大啊。”
袁圆充耳不闻,早就习惯她了。
郭大妮觉得没劲,又缠上了苏小迷,“春春,我们来玩牌,玩抽王八怎么样?”
“我不会呢。”苏小迷一脸为难。
“我教你呀,很简单的!”郭大妮一听她不会就更激动了,死乞白赖要教她,最后结果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郭大妮几乎就没有赢过,真的被苏小迷抽成了王八。
徐晓康笑的花枝乱颤,这屋里总算有人能治的住郭大妮了。
宿舍十一点统一熄灯睡觉,灯一灭就听到郭大妮低八度的声音呼唤苏小迷,“春春……我来跟你睡吧。”
苏小迷感到一阵恶寒,她不歧视艾滋人群甚至是十分同情理解他们,可是要和郭大妮一起睡,难度太高。
“我习惯一个人睡。”苏小迷拒绝的干脆。
“拜托了春春。”郭大妮语气软的像下锅煮熟的面条,“这里晚上要闹鬼呢,我可以保护你呀。”
苏小迷一听,心里有点小激动,嘿嘿,闹鬼好哇就怕它不闹。
“郭大妮你别一天到晚的抽风。”徐晓康说,“天天嚷着有鬼有鬼,咱们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还怕什么鬼。”
于是针对这个世界上有鬼没鬼的问题,两人又争执开了。袁圆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别吵了,来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侧耳细听了许久什么都没有。郭大妮正要发作,袁圆又说了一句,“走了。”
郭大妮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夜平安无事,苏小迷却对那个叫袁圆的女孩充满了兴趣。她和自己一样能看到鬼,自己是让太师父开了天眼,要见鬼时需要用眼角余光,看似无意的一瞥就能看到那些东西。昨天晚上确实有东西过来了,是个男鬼,就站在门口打量自己。袁圆显然不是信口胡说的,她也看见了。
袁圆的来历寝室里无人能说的清楚,郭大妮极尽八卦之能事也没能打听到什么干货,只是有消息捕风捉影说她是被自己亲爹送来的,原本是住在独栋别墅病房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后来自己要求搬过来集体宿舍。她搬是搬来了,但是从不主动说话,更不和任何人接近。有一次郭大妮拍了拍她肩膀,被她一个过肩摔把她摔了个嘴啃泥,郭大妮可是身高1米7体重180的大妞啊。
“这种人来诺亚山庄干嘛呀,就应该去精神病院。”郭大妮说,“而且我可以断定她得这个病啊说不定是被人强的。”
“为什么?”苏小迷不明白。
“她那样儿难道会自己主动去找人?”郭大妮嗤之以鼻,“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说不定也是输血。”苏小迷说,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袁圆看起来就是个自闭的孩子。
“得得得,就你好心。”郭大妮碰了碰她胳膊,“春春,你是处不?”
苏小迷顿时红了脸,爱玛,这郭大妮。
“有啥不好意思的”郭大妮一脸豪迈,“反正进来这个地方的都是活不长了,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多睡几个精壮小伙儿。”
苏小迷左顾右盼,想办法甩开她,最近她还粘上自己了。她的目光落在最远处的办公室大门口,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由几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人簇拥着上了一辆黑色大奔驰。
隔着落地窗又是在顶楼健身活动中心往下看,苏小迷看的并不真切,但是总觉的那身形十分眼熟,像谁一时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