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他那五官,我依稀可以辨认出来,他是住我爷爷隔壁的一位老人,按辈分,我该叫他叔公!
扑通扑通……
又是一阵怪响,仿佛几十上百颗人头接连不断的滚落下来!
等这些怪响停顿下来,在幽幽的夜光下,那些如乱石般滚落下来的东西,在我的目光下凝聚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头颅,全都是以前住在枫岭头村的村民!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眼泪也夺眶而下。
惶恐,不安,心塞,种种不好的情绪从我心底涌出。
狠狠的掐一把大腿,借着疼痛激发出的力量,我突然一把抱住梁淑娴,径直冲出柏油马路,一路狂奔!
“吴用,我看见后面有很多人在跟着我们。”
我正一路飞奔着,梁淑娴忽然咋咋呼呼的嚷了一句。
匆忙扭头一看,MD,真不知是她近视眼太严重,还是神经大条。
跟在我俩身后的那些哪是正常人,明明是一群没有头颅的死尸,还有一堆咕噜咕噜乱滚的脑袋!
虽然以前都是熟人,但是现在人死如灯灭,谁知道他们变成尸体之后到底为毛要追着我和梁淑娴,但不管为什么,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关键时刻,我和梁淑娴跑的比兔子还快,也幸亏我俩跑的快,后面的这群尸体和头颅才没有追上来。
跑了约莫十多里路,实在跑不动了,也没敢休息,还是得埋头往前跑。
如此折腾到深夜十点左右,我带着梁淑娴终于又回到了宜都市区。
七月的天,即便到了深夜,四处依旧散发着难以发散的灼灼热气。
市区夜宵档口外,十几家夜宵摊子摆成一排,火红的炉火伴着昏黄的街灯,噼里啪啦的亮成一串,食客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啤酒摆上,烤串,炒菜吃着,好不热闹。
我和梁淑娴这两天都没吃着什么好东西,肚里没货,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看见外边这花花绿绿的吃食,恨不得包下个摊子,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化悲愤和疲倦为食欲。
这是人之常情。
要不是我拉着梁淑娴,这饿坏了的小妞,只怕已经一溜烟功夫把我给甩了,冲向前面的那些夜宵摊,点上一堆东西,一顿胡吃海喝。
关键时刻,还是得矜持!
毕竟咱出门得急,没有带啥钱,兜里全掏出来,也才十多块,都说夜宵摊多数是黑店,东西可贵,我得摸清了再点,不能让食欲冲晕了头脑。
梁淑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眼睛巴拉巴拉的盯着我瞅了小半天,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吴用,你是不是没钱?”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反瞪了梁淑娴一眼,揶揄的说:“我知道你是小富婆,还不赶紧表现一下,请我这饿鬼大吃一顿?”
“想的美,本姑娘身上也是一毛钱都没有,要我请客也行,咱们就……”梁淑娴给我泼了盆冷水,贼兮兮的说:“你看这四周人这么多,老板也不认识我们,要不……”
“你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我瞪了瞪眼。
“我又不是不给钱,只是今天实在没钱,来日方长嘛!”梁淑娴笑眯眯的说了句,随即大大方方的往一家最为火爆的夜宵档坐了下去。
她往那一坐,拿起菜单,又拿起服务员送到桌边的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大堆,看样子点的东西不少。
“好了,就点这些吧,吃完了再点。”
写满整张纸之后,梁淑娴一脸的悠然,把纸张递给了身边的服务员,我傻呆呆的坐她身边瞅着,竟然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一样。
吃霸王餐也能如此淡定,她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是头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