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语言能击退敌人的话,人类还发明武器做什么?
纳什的保镖话音刚落,枪声顿时响了起来,守在门口的两位保镖猝不及防,被子弹打得身子在空中乱舞。
其余的保镖在接到警告时,几乎是下意识掏出武器卧倒在地,立刻开火狙击对方的推进,但来袭击的敌人似乎是干这一行的老手,深谙突击要旨,脚下毫不停顿的向前推进,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将保镖打得抬不起头来,只一分钟时间,有一名一名保镖阵亡,仅剩下的保镖只能借助钓鱼台的石桌拼命狙击敌人。
正跟纳什交头接耳的托马斯听到枪响,不知哪来的神勇,果断将纳什一扑,两人滚进了河中。守候在那时身边的两位保镖急得直跺脚——这个时候跳进河里,等于自己约束了反击力量。河里光秃秃没有掩体,怎么躲藏?水里的鱼无论有多快,能快过子弹吗?
见事不可为,两位保镖绝望的转过身去,用单薄的手枪冲袭击者拼命开火。
袭击者很勇猛,几乎是不惧生死的往前突进,保镖的手抢接连击倒两三位袭击者,对那伙人最终还是冲到了河岸边,抵抗的保镖们在这种不计伤亡的死亡冲锋下无一幸免,当袭击者胜利站到河边时,河面上风驰电掣的驶来一艘快艇,快艇上同样站着四名持枪壮汉,他们目光凶狠,手中的英国斯太令冲锋枪、德国mp7冲锋枪枪口都冲着钓鱼台方向,随时处于激发状态——显然,他们与袭击者是一伙的。
跳入河水中的托马斯心中只懊恼,他跳进河里后立刻向木制钓鱼台下游去,这让他躲过了岸上的袭击者,但纳什下肢瘫痪,在水里根本帮不上他。河水极其冰冷,托马斯冻得嘴唇发青手脚麻木,听到头顶木台被踩的咚咚乱响,抵抗的枪声已经消失。河上驶来的快艇已经看到他们躲藏的身影,四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眼见得扳机就要扣动……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高速驶来的摩托艇突然一歪,在一个呼吸间撞上对面的河岸,艇上的四个人高高飞到半空中,在手舞足蹈间他们的枪响了。可子弹不知飞到那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冲到钓鱼台的袭击者愣住了,他们眼看着快艇上的人在空中挥舞手脚,那种四处横飞漫无目的的乱枪,令他们下意识的缩起了身子,等快艇在空中轰地一声爆炸,四溅的碎片飞舞落地,码头上的袭击者才惊魂未定的站直身子,四处寻找纳什的踪迹……忽然间。他们发觉冲上码头的人少了几个,有几个人明明顺利冲到钓鱼台上,但现在却站不起来了?
袭击者只是诧异的转了转念头:难道他们被快艇爆炸的碎片集中了。他们的运气怎么会如此糟糕……嗯,似乎快艇爆炸的碎片没有飞到河这边呀?
其中一位袭击者目光转向河对岸,看到快艇已经重重地坠落到地面上,大火熊熊燃烧,冒出滚滚浓烟……至于快艇上的人嘛?以时速百公里以上甩出去,谁还能活着?
毕竟还有几个人训练有素,外界的纷扰没有影响他们,这时候他们显示出超群的职业素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记得履行职责端起枪。对准木台……然后倒下!
那位突然倒下去的袭击者,彻底惊醒了钓鱼台上的攻击者,其中一人大喊:“狙击手,他们有狙击手!”
话音刚落,这个人的身体迎风飞舞,重重坠落地面。其余的人在他大喊的同时。已经下意识卧倒在地,但就在他们卧倒这个动作中,无数人被打的飞到半空中,唯一成功卧倒,期间没挨上子弹的家伙,正准备庆幸自己的运气,一颗子弹从肋下钻入腹腔,把他打得浑身都缩了起来。在失去神智的刹那间,这人迷迷糊糊想到:“重型狙击枪,连发设置……奇怪,他们从哪找到的制高点?我都卧倒了呀?”
陡然发生的剧烈枪战让街头河边立刻变得空空荡荡,枪战持续时间并不长,五六分钟后河岸恢复平静。托马斯躲在水下听到枪声平息,他想爬出来但已经四肢麻木,在他怀中的纳什同样嘴唇发青,但他还能说话,他冲托马斯笑着说:“瞧瞧……他们……开始害怕了。他们怕……人人出来指正犯罪,所以开始使用……恐吓手段。我们赢了,冰山已经开始溶解,春天还远吗?”
托马斯努力挪动麻木的腿,生拉硬拽的把纳什向岸上拖,他哆哆嗦嗦的回敬道:“别说话……你还好吗?……没受伤吧?坚持住老兄,我们就要看到花开了。”
河上响起孤零零的摩托艇声,托马斯还在钓鱼台边折腾,台上流淌的鲜血顺着木板缝滴落在河里,将河水染红一片,河对面的摩托艇在熊熊燃烧。鼻子前的钓鱼台木板并不高,但托马斯却有点咫尺天涯的感觉,他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纳什举上去,心中不禁悲哀地想到:“难道我们躲过了刺杀,却要冻死在河水里?”
正在这时,上游下来的摩托艇似乎在他们身边停住了,一个带着浓厚外国口音的英语,娇柔的询问:“需要帮忙吗?”
托马斯已经冻得嘴唇哆嗦,请求的话半天说不出口,好在对方问过这句话后直接动手,将两人拖上游艇后,游艇顺着河水继续向下行驶。
纳什的专用钓鱼台在环桥以南,游艇穿过环桥,又驶过a29桥,速度不快不慢,似乎并不着急走完这段路。眼见得小船将要驶过北桥时,托马斯与纳什这才醒过来,发觉自己身上正盖着厚厚的铝镍电热毯,毯子很温暖,两人的四肢已经恢复了感觉。这时候托马斯才回味过来:刚才岸上血流成河,开摩托艇的这位艳丽女郎见到尸骸遍地,一点没有惊诧的表情。两人的衣服泡满了水,很沉重很沉重,那女郎只是轻轻一揪,就将两人从水中提出来,放到艇上。
睁开眼睛。托马斯打量着女郎的背影,这女郎身材窈窕,头发是典型的金黄色,下身穿牛仔裤。旅游鞋,上身穿一件羊羔皮夹克。这件皮夹克是典型的瑞典手艺——白色的羊毛在外,皮板反而贴身。
这是一个很醒目的女人,不说她穿得醒目,身材醒目,光是枪林弹雨她敢伸援手,离开现场时不慌不忙。仅凭这份胆量,已经算难得了。
小船停下了,停船的位置在北桥过后第一个钓鱼台,这几乎是下班恩河上最后一座钓鱼台了,钓鱼台上的几个人看到小船靠岸,诧异的站起身来打量艇上的人。这座钓鱼台距离纳什的钓鱼台有将近十里路,枪声传到此处已变的不如风声响亮,坐在钓鱼台上的人显然不知道上游的激烈枪战。其中一位老头皱着眉头看着躺在艇上的人,难以确信的说:“似乎是纳什?”
开摩托艇的女郎扭过脸来,五官长的非常秀丽。眼珠蓝的如同爱情海的海水,她张开嘴,依旧用外国腔说着英语,但嗓音听起来非常明脆,很有点歌唱家的潜质。
“到了这地方,你们应该能找到藏身地点吧?咯咯咯,几位先生,这是额外赠送你们的礼物,可是你们别老想着获得礼物哟。”说完这话,女郎轻盈的跳上岸去。将手里的绳索系在钓鱼台的地锚上,栓牢船只,拍了拍手,毫不留恋的跳上岸去,不一会儿,消失在岸边的农田里。
托马斯吃力地欠起身来。招呼钓鱼台上的老者:“帮帮我们……”
纳什身体动不了,他躺在甲板上,仰脸向天,嘴里说道:“你听懂了吗?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我已经明白了,让人送我们到那座别墅去,现在唯有那里是安全的。”
托马斯凑到纳什耳朵边,低声回答:“我懂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们雇来的,她在保护我们,不过这种保护只是顺带的,是一个礼物,下次我们别指望他们继续提供保护。”
“战争已经开始了”,纳什继续仰躺着说:“那个人已经撕下了法律的遮羞布,他开始**上阵了。很好……打电话给……这个号码,让他们赶紧派人来,尽可能多的派人来,我不能让那些人分心。到现在为止他们干得很好,让他们心无杂念的干下去吧。”
钓鱼台上的几个人已过来拖纳什,他们惊愕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纳什先生,你怎么滚到水里了?”
“送我去……”,纳什说出了别墅地址,喘息着说:“别怕,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们,你们只管把我送到地方,然后自己走开。”
“快点!”托马斯催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