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又一次落后了?”
“一直在落后,哪有领先过?”赵宗绩郁闷道:“实话说,我这两年,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差距就是越来越大。我父亲说,关口在于,赵宗实背后有人,我没有。”顿一下道:“所以这次,我存心要放手一搏,能把这个差事办好喽,比说一万句好话都强。”
“放松点,”陈恪轻声安慰道:“日子还长着呢,胜负远未可知。不过你说得对,咱们上面没人,这是个硬伤,一时没有法子解决,就只能把招牌先打起来,自然会被官家和百官看在眼里。然后慢慢等待时机,一点点逆转过来。”
“嗯。”马车驶入辽国使驿馆,赵宗绩重重点头道:“看我的表现吧……因为汴京百姓对辽人的反感,达到了十几年来的**,所以开封府不得不将辽国使驿馆用木栅子围上,又派重兵把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验明身份后,栅门打开,马车直接驶入院中。
院子里,契丹人也是如临大敌,面色不善的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宋朝高官。
赵宗绩板着脸,看都不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契丹兵,在一种随员的陪同下,大步进了使驿馆正堂。
正堂中,一个头戴貂帽,垂着貂尾,大刀金马的坐那里,看到宋人进来,没有丝毫的起身的意思。
赵宗绩登时心头火气,他和陈恪的身份倒没什么,可同来的还有传旨太监,那是大宋官家的代表!
那使者既然能充当使节,自然熟知礼节,他应该向那太监行礼才对。现在却装病逃避行礼,分明是摆出态度——我就不把你宋朝当回事儿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懂么?
赵宗绩冷冷的看着那使者,沉声道:“耶律德容,你忘了礼节了么?”
“哎呀,抱歉抱歉,”耶律德容正是辽使的名字,他漫不经心的揉着膝盖道:“某家脚痛,站不起来。只能坐着回话了。”
“十几天前,官家接见时,还见你健步如飞。”赵宗绩提醒他道。
“老毛病了,一到这时候,就犯病。”谁说契丹人实在了,滑头起来一点不比汉人逊色。
“不行礼就无法宣旨,不宣旨就没法开谈。”赵宗绩冷哼一声道:“还是等你腿脚好起来,或者换一个腿脚好的过来,我们再谈吧。”说完,一抱拳,转身就走。
就在他要迈出厅门时,便听身后一声:“慢着!”赵宗绩长松了一口气,这辽使要是一根筋到底,他可就难了看了。
但契丹人毕竟还是心虚了,这说明他们连施压谈判的底牌都没有,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宋人转回身来,耶律德容在两个侍者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向宋朝的中使大礼参拜。
赵宗绩见状心下大定,辽人但凡还遵守宋朝的礼节,就没有开战的想法,剩下的无非就是斗嘴皮子罢了……双方坐定,按例介绍己方随员,得知陈恪的身份后,耶律德容勃然变色道:“你就是那杀人凶手的哥哥?”
“什么杀人凶手?”陈恪冷笑道:“我听闻契丹人最信守承诺、最敬重勇士。原来这为数不多的美德,也都是骗人的。”
“胡说八道!”耶律德容怒道:“我们辽人重信守诺,敬重勇者,都真的不能在真了!”
“那我就奇怪了,双方已经签订生死状!”陈恪咄咄道:“你们那个萧延已经签字画押,又有若干人作证,为何却不认账呢?何况你们还是辽国使节,难道大辽国连这点信用都没有么!”顿一下,他一脸轻蔑的笑道:“死伤勿论的生死决斗,当然生死各安天命了!要是我弟弟死在那一场,我只会堂堂正正的向你们提出挑战,绝不会像你们一样耍赖!”
要论牙尖嘴利,十个契丹人绑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陈恪,何况他们本来就理亏。……陈恪又将事情提高到一国信用的高度上,还提醒他们什么是男人的报仇。契丹人要是再纠缠下去,他们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果然,那耶律德容面色数变,憋出一句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你们宋人,不给我们继续决斗的机会!”
“哈哈哈……”赵宗绩见把辽人的借口堵上了,便及时出声道:“怎么不给,想决斗的话,随时都可以安排!”
耶律德容登时无语,被六郎脆杀的萧延,已经是使团的第一高手了。想要派更厉害的,除非从国内调大内高手过来,但一来二去几个月都过去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便不再纠缠道:“决斗是肯定的,但是眼下,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领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