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对于陆清而言,这一天的开始恐怕令她不太舒心——
居然碰到了这个怪人,简直晦气!不说他基本上都不出门的吗,那她究竟是有多倒霉啊?
轻盈的晨光自头顶洒落,淡薄的颜色虚幻得像是从来只出现在梦境之中,司甯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他那一头白发,纯粹干净,仿佛与生俱来。
“你……”
说话的是陆清,她本来要走开的,谁知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不过由于忌惮她同对方隔了少许距离:“你、你为什么来琼山?!”
她鼓足勇气,却没想到自己张嘴后竟变得这么没气势,对面这个人就像是天生的王者,单是站着都带着君临天下的凛冽,只准别人臣服在他脚下,哪里容许别人在他面前放肆撒野。
但陆清向来性子烈,她清清嗓子再次出声:“喂你……你不准再指使谢居替你端饭菜了!那个傻瓜……”
说了半晌对方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目光都未曾在她身上滞留片刻,陆清不禁泄气,相较于之前倒是少了几分忐忑,对方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可怕,但这样目空一切却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哼,总之……总之……”她思索半天也没编出下文来,因此不由得悻悻调转了话头,“好吧,我要去收集桃花瓣了……”
本属于呢喃的一句话却没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桃花……”
阴恻恻的声音不期入耳,陆清目瞪口呆:“是、是啊……”话说她怎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只见对方微眯着双眼,目光宁静悠远,焦点却没有凝聚在自己身上,倒更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难不成他对赏花这种雅致的事情感兴趣?陆清面露怪异。
“哪里有桃花?”
“嗯?”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其中透露出的冷冰冰的感觉与曾经见过的某种爬行动物如出一辙。
“就、就在……”该死,她怎么也像谢居那小子一样患上结巴了!
……
与此同时,擎云殿。
不知道怎么回事,君亦总觉得今天心绪异常烦躁,有一种不可言明的感觉从他的左胸口扩散至四肢百骸,最终也占据了他的大脑。
“君儿,在想什么?”
君亦机械般地抬起头来,直到看见清龄微微皱着的眉头才猝然惊醒:“弟子知错……”他羞愧地垂下眼睑。
清龄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认错而松懈眉宇,他沉声道:“前些日子叮嘱你看《缥缈录》,可是看了?”
君亦略犹疑,但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喉咙里的话:“……是。”
“那便给为师讲讲你的读后感罢。”
先前君亦还能流利通畅地叙述,可到了后面就变得支支吾吾,整个人头上直冒冷汗,除此之外,关于其他的一些小细节清龄也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