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珩看他已经吃完桃花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果脯,倒进香炉中,投喂给白苏,嘴上却笑道:“学校多招了几个助教,我当然就被解放了。”
白苏看他笑得开心,冲着张少珩眨了眨眼睛,促狭道:“只是这样?应该还有别的好事吧,难道是你谈恋爱了?”
张少珩无奈:“这都被你猜到了,好吧,其实是前些日子见到了我表弟,心里有些感触罢了。”
白苏了解地点点头,亲人相见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暖意,恍然间,他又想起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娃娃,心中不禁怅然一叹,算起来小舟今年也该成年了,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还能不能再见面。
思及此处,白苏问张少珩道:“喂,小道士,你说过等到修为再上升一个台阶就能帮我打破禁止,真的假的?”
闻听此言,张少珩眼眸一闪,笑容不知为何淡了许多,“我何时骗过你?”
白苏大喜:“这么说我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张少珩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灰扑扑的衣扣上,半长的刘海落下来,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垂在身侧的右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殷红血丝慢慢沁出。
良久,张少珩抬头,冲着白苏安抚一笑:“会有办法的。”
话虽是如此说,但也唯有张少珩自己清楚,这孤宅内部设下的法阵有多厉害,悬在正门处的八卦镜又有多神奇,就连一向在道学方面研究颇深的张家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可以想见,建立这座宅院的人必然具有超凡的社会地位,除此之外,恐怕家产也不菲,唯有一点让张少珩想不通,那就是这个叫做白苏的鬼魂和孤宅的主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须知鬼魂会原封不动地保留下人死去时的样貌,换言之,白苏之所以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至于白苏身上的对襟长袍,两人结识之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少珩曾经特意去图书馆查过资料,翻阅各种典籍,最后终于确定,白苏身上衣服的款式带有明显的大雍时期的特征,而且从纹饰和图案来看,还是上层阶级才能使用的。
大雍这个朝代是z国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几代国君励精图治任人唯贤,政治清明海晏河清,商贸繁盛,手工业发达,经济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更是一度将版图扩展到大洋彼岸,引得万国来贺。
所以,大雍一直备受史学家关注,也留下了许多珍贵文献供人研读考证,那个时期的古董文物常常是有市无价。
可惜的是大雍前后历经几百年,很多事早已湮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江中,即使知道白苏很可能是那个时代的人,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大雍朝文昌帝后期曾经发生过一系列的政|变,几位皇子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国都局势不稳,人人自危。
诸方混战持续了整整六个月,等到所有人精疲力尽,几位意图逼宫的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始终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国相宋执却忽然站了出来,全力拥护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且母族势力微弱的皇九子上位。
九龙夺嫡的局面自此终结,而宋执也在新皇登基的当天被封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