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摁了摁额头,愁眉苦脸道:“从昨晚起就头疼的厉害,大概是着了冷风了。”
落葵也跟出来了,出于习惯,不悦地道:“徐叔,夫人怎么能见生客呢。”
徐管家道:“官差大人公务在身,这些失礼之处就请夫人多担待些。”
徐管家都这么说了,落葵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夫人大概还没有起来,各位稍等,我去叫一声。”前去通报。
朱砂已经起来了,也不梳洗,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就请诸人进来。屋内香气萦绕。她缓缓转过头来,虽未施脂粉,容颜却依旧如画。那条只有青印看得到的大尾巴,摆动出优美的弧度。
徐管家问过安,道:“官差大人例行公事,就王初五的事,府里每个人都要循问过,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朱氏拿一柄象牙梳悠闲地理着头发,道:“请问就是了。”
两名官差对视一眼。大概是没想到要问话的对象是名娇俏娘子,颇有些尴尬。其中一名上前一步,问道:“敢问夫人,可知前几天府里出了一件人命案子?”
朱砂点头道:“丫鬟们都在议论,我也有所耳闻。”
官差又问:“请问夫人,案发前一晚,可曾到王初五住处的附近去过?”
朱氏蹙眉道:“我怎么知道一个下人住在哪里?只是那晚是因为心中烦闷,四处走了走,散了散步,半夜时分才回来。”
青印心中一动。她分明记得,就是那夜,她跟落葵为了把林亦染的起居用品收拾好,忙活到半夜,后来坐在阶前睡着了,朱氏回来时她曾醒过,那时月亮即将落山,应该是半夜之后了。
官差再问:“那您可曾遇到过王初五,跟他说过话?”
朱氏平静地道:“或者曾遇到过个把仆人,嘱咐点话。这些小事记不清了。不过我可认不全这些仆人,不知道是不是王初五。”
官差又问了些话,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告辞退出。朱氏忽然叫住了徐管家,问道:“徐管家脑袋怎么了?”
他按了按额角的膏药,道:“或是吹了冷风,头疼的很。”
朱氏道:“家里有个现成的御医呢,何不找老爷给瞧瞧?”
“是,正要去找老爷求个方子。”正欲走时,又站处了,看着朱氏,问道:“夫人那晚,真的没有遇到王初五吗?”
朱氏冷冷看着他,没有回答,嘴角浮起一个阴鸷的笑。徐管家莫名胆寒,赶紧赔罪道:“小人多嘴了。”低头退出。
朱氏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嘴角那个冷笑越发阴森。站在旁边的青印,看到她眼中浮起一层绿气。
当晚,徐管家找到林梓枫求方子。林梓枫诊视半晌,竟没看出病因。推测是劳神过度所致,就开了个安神的方子给他。徐管家收起方子,却没有就走,犹犹豫豫道:“老爷,有件事,小人也是才记起来,不知该不该说。”
林梓枫不在意地道:“说。”
徐管家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低声道:“今日官差去问夫人话时,夫人说谎了。”
林梓枫领了徐管家来到紫珠园时,夜色已深,朱氏正由青印服侍着,准备歇息。见两人进来,也不吃惊,坐在床沿,脸色淡漠。道:“相公许久不曾晚上过来了。”
林梓枫负着手,用审视的目光年看着她:“朱砂,王初五死的前一晚,你真的没有见过他吗?”
朱氏道:“记不清了。”
林梓枫偏了偏脸,道:“徐管家,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