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大哥”说得让人糊里糊涂,阿朱想要深问,此时林宣汐已经提出告辞,只好说道:“木姐姐,你既然是女儿身,可否让我见一见你的容貌,日后也不至于对面不相识。”
林宣汐用烈酒慢慢在面上与颈脖相接的地方轻轻揉搓,便取下了一张轻如蝉翼的面皮下来,阿朱妹子见着了林宣汐的样子说道:“木姐姐生得很美。”面色白皙不过也太过于白皙了些,先前在幽谷之中不见日头,现在更是用了易容之术。
“好啦,我知道这里不宜久留。”林宣汐说道,想了想终究担心段誉在王夫人的岛上生了事端,低声对阿朱说道:“此间主人喜爱大礼山茶花,段誉对茶花懂得颇多,若是让此间主人见着了,可用这点救他。”
阿朱见着林宣汐说得郑重其事,连忙说道:“阿碧妹子接手完,我就带着他离开。”
林宣汐笑了笑,把那易容的面皮叠好之后放入小匣子之中,又去了一副中年男子的样貌,对着阿朱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阿朱眼见着林宣汐离开,心想着这世间果然是林宣汐换了一副容貌之后并没有在岸边痴痴等候段誉,而是去了少林寺的山脚下,果然叶二娘正在那里候着她。
“木姑娘,”叶二娘眼眸之中并没有死气沉沉,而是说道:“如同你说的,他过得很好。”
如果孩子一直养在自己的身边,叶二娘恐怕并不会舍得让虚竹做了和尚,她会把虚竹养成最好的孩子,见着他成亲生子,此时见着虚竹,叶二娘不得不承认,这样寺庙之中的生活更适合他。玄慈大师是得道高僧,而自己的孩子也是慈悲为怀,叶二娘也就对自己曾经做出的事情越发的惶恐。
“姑娘,我已经把我记得住的那些人都给了钱财,剩下还有一些我实在是记不住了,就教训了当地的拐子,让他们无法在拐走孩子。”叶二娘轻声说着,“但是你所说的躲藏在少林寺之中的两个人,我实在是找不出。”
叶二娘女子之身,武功又并不高妙,林宣汐知道她做到这里已经够了,“你可曾去见了玄慈大师?”
“我原本只是想着远远瞧他一眼。”叶二娘的面色变得羞红,“还是被他发现了。”
“可曾被其他人看到?”
“没有。”叶二娘肯定地说道,“我还记得姑娘的吩咐,我那个仇人就在少林之中。”
林宣汐细细揣摩,说道:“我知道了,你若是再见着了玄慈大师,能否替我约见。”
“我本不想再见他。”叶二娘以咬牙说道,“若是姑娘吩咐,我自当为止。”叶二娘心系玄慈,只觉得见他见得越多,便越是害了他,自然不肯不多见。
有叶二娘的帮忙,第二日的傍晚便见着了玄慈方丈。见着玄慈大师的第一眼,林宣汐便知道他是大彻大悟之人,年轻时候同叶二娘的荒唐还有那次雁门关外的意外,让他迅速成长了起来。
“阿弥陀佛。多谢木姑娘的指点,才让老僧知道原来虚竹那孩子竟与老僧有如此的渊源。”玄慈大师对着林宣汐双手合十,目光悲天悯人,他的心中又是懊恼又是难过,这都是他当年犯下的过错,“姑娘所谓的那个人,又是谁。”
林宣汐请玄慈大师用茶之后,娓娓道来那雁门关外的事情,“便是此人藏匿于少林寺之中,学得高超武艺,此时丐帮又生了事端,这人只怕是用这次机会逼迫丐帮帮主乔峰,他认为自己同汉人有这般的血海深仇,而唯有一子乔峰却对汉人感情深厚。”
玄慈大师再次打量林宣汐,为表示尊重,林宣汐并没有易容,用的是这句身体原本的面貌,玄慈大师说道:“我生平两件憾事,便莫过于此了。若是那位萧施主想要报复,我这条命舍去便是。”
林宣汐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揣测,“少林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而萧施主和慕容施主并无佛学为基,自然于自身是大大的不利,甚至此时萧施主做出这般的事情也恐怕是受到了武功秘籍的影响了。”
玄慈大师双手合十,念起了佛号。
林宣汐说道:“他与乔峰的容貌极为相似,若是做出了什么,人只会以为是乔峰所为。”林宣汐所说的正是萧远山意欲所为。
玄慈知道此时林宣汐为何找他,此时萧远山已经下山,若是之后做出什么,便真会如同林宣汐说得那般,他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想要确认,“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必然能够知道,玄慈大师若是想要证明我这番话的真伪,不妨在寺中寻找一名灰袍扫地僧人,当有所得。”林宣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