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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转目四顾。
四万麻衣黄巾的黄巾军战士依托辎重车阵,在葛河两岸的河谷上,葛河的河床上,列成三百多个不同现状的小方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防御阵势。在这块长宽各不足千步的狭窄地带,各个兵种的战士们按照不同的方位列队组合,显得既拥挤而又错落有致,稳丝不乱。
黄巾军士兵们虽然被围,但除了略现紧张之外,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如虹。
如果人有死志,的确无所畏惧。
肖彦从河床上驱马上岸,跑到张角身边,笑着说道:“禀报大贤良师,一切准备妥当。”
张角指指四周,感慨地摇摇头,望着肖彦说道:“我们都说,如果这一战在葛河打,就非常完美。今天我们如愿以偿。”
停顿了一下,张角又说道:“李翊这个人不错。我们想着打他,他也想着打我们,就连战场都选在同一个地方。”
“他很了不起。”肖彦会心地笑了起来,“大贤良师是不是想跟他聊几句?”
张角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山岗,望着山岗上火红色的骁骑将军将旗,还有将旗下面那骑在白色战马上的男子,摇了摇头。他高举双手,纵声狂吼:“擂鼓……”
几十面大小战鼓霎时间同时敲响,低沉,猛烈,浑厚,激昂的鼓声冲天而起,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惊天动地。
一直望着对面山岗的肖彦,突然面色大变,他睁大了一双眼睛,发出了一声狂呼:“大贤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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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骑带领部队一路狂奔。骁骑将军李翊没有按照他们的设想,率先发动对他的围攻,反而攻打实力更为强大的张角,这让张白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不管李翊打哪一个,只要另外一支黄巾军迅速包抄过去,就能重创幽州铁骑。
这是黄巾军的目的。
张白骑命令部队放弃辎重,轻装前进。二万黄巾军士兵在平原和山林之间飞跑。张白骑为了鼓励士兵,放弃了骑马,他和大家一样拿着武器,气喘吁吁地跑在队伍的最前面。
现在时间太宝贵了。能早一点赶到战场,就能拯救更多黄巾士兵的性命,就能杀死更多的敌军骑兵。
这支黄巾军过去都是张白骑的老部下,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士兵们都是庄稼汉出身,体力特别好,这种长时间的高速奔跑他们竟然也能勉勉强强的支撑下来。
看到葛亭渐渐出现在视野里,大家兴奋地叫起来。
张白骑实在坚持不下去,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在亲卫们地催促下,艰难地爬上了白马。他驱马赶到一座小山包上,回头望去。部队就像一条着长长的粗壮的灰龙,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大汗淋漓的士兵们低着头大踏步地奔跑着。
他激动地喊了起来:“兄弟们,葛亭到了。再赶一段路,我们就要和大贤良师会合了。”
“杀尽幽州铁骑,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士兵们连续奔跑了四十多里,一个个面色煞白,手脚酸痛,疲惫不堪,体力严重透支。现在不要说去打仗,就是叫他们列队都成问题。
张白骑看到士兵们摇摇晃晃,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武器都抓不住了,心里很发虚。这个样子赶到葛河战场,除了去送死还能干什么?
现在全指望大贤良师了。如果他们和敌人打得激烈,一个多时辰下来,双方肯定死伤惨重,难以维计。这个时候突然冲过去,不论怎么打,都能收到奇效。
“张帅,我们翻过这座山岗,是不是让士兵们休息一下?”附件策马过来小声问道。
“不。“张白骑坚决地说道,“歇下来,大家可能气衰而竭,再也跑不动了。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一直跑到战场为止。敌人突然看到我们援兵出现,士气会大减,而我军则会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之下,敌人想不败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