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莱斯特不知道为什么推了美女的约会,乖乖和言白回到家,特别积极地收拾了屋子,又买了新家具,接连好几天晚上除了出去觅食,都待在家里看电视,言白还以为这个弟弟被后裔伤透心后转性了,结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有按耐不住寂寞,撺掇着言白去夜总会玩。
言白本想拒绝,心想你去寻欢作乐拉着我干什么,无奈莱斯特热情难挡,硬是把他拖了过去,还美其名曰酒吧是人类的聚集地,食物多了就容易出美食,他是为了改善言白的饮食,当然顺便改善一下他们两“年纪轻轻”就过上的老年人的无聊生活。
通过门口的保安——不知道莱斯特怎么神通广大弄来了两张身份证——言白顺着铁质阶梯走到地下的酒吧门口,一掀开厚厚的隔音帘,就见黑漆漆的屋子里蓝光忽闪,头顶一盏球形灯光不停变换着刺眼的光线,一群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密不通风的房间里充斥着汗水味和各色香水味,言白皱起眉扭头看向莱斯特,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这里面的食物气息这么浓,浓到快把他熏晕了!他晃了晃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缠住,贴着他跳起舞。
言白体贴地和莱斯特拉开一段距离,心里恭喜他这么快就有食物自己送上门,一面转身就想出去。结果还没迈出半步,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热烘烘的人体从旁边贴上言白的身体,贴着他□□的手臂,扭动着,摇摆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见言白朝自己看过来,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大声喊道:“嗨!帅哥!你手臂真凉,真舒服!”她之前似乎跳的大汗淋漓,不光扑着粉的脸颊红扑扑的,身体上也滚动着细密的汗珠。言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盯着女人颈部血管。
他沉睡了一百多年,也就饿了一百多年。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醒来的疯狂,但控制力相较于沉睡前还是下降了不少。例如看着可口的食物久了,还会不自觉的舔嘴唇。
女人却误会了言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她后扬起脑袋,露出修长的脖子贴上言白,在嘈杂的音乐里冲他大喊:“帅哥,想吃吗?”
言白感觉到自己的獠牙在增长,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从女人血管上移开眼,一言不发地推开她转身就走。
被大帅哥突然推得一个趔趄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勾引得好好地对方突然就跑了?明明之前还盯着自己脖子看,一脸想要的表情。没等她来得及发火,一个金色的脑袋就窜到她眼前,蓝色的眼睛就算在这么混乱的灯光下依旧清澈明亮,容貌惊人精致的青年冲她微微一笑:“想去玩玩吗?”
女人被对方的笑容垫的晕晕乎乎的,感慨着今晚看见的帅哥还真多,顶尖的就有三个,一边不忘顺势挽上金发青年伸出的胳膊。
言白一口气爬上楼梯,不顾门口守卫惊讶的眼神,冲到路灯下扶着灯柱弯腰喘气。其实他的身体机能早就停止,不要说呼吸了心跳都没有,当然不会出现喘不过气的情况,因为他本身就不喘气,但为了抑制自己蓬勃的欲望,他还是弓着背垂着头,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吐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其他人,就会发现他原本浅色的眼睛已经慢慢被红色晕染,只可惜这家酒吧门前除了一脸鄙视看着他背影的守卫,再无其他人。
言白半天才压下欲望和伸长的獠牙,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口干舌燥极了。这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一只手臂环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好听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你没事吧?”
言白扭头望去,一张意想不到的熟悉脸孔映入眼帘。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熟人,挂着的搭讪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言白直起腰,按住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现在又想抽回去的手臂,一字一句地打招呼:“许久不见,道林·格雷。”他隐约记得男人是叫这个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能不老不死,就连脸还是一百年前那张年轻脸孔的道林·格雷干巴巴地冲言白颔首:“好久不见……伊芙斯先生。”
言白倒是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自己,他之前就很好奇道林·格雷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再次见到他就更好奇了,甚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触手光滑,拉一拉显然是真皮。
被扯得脸痛的道林·格雷根本不敢挣扎,一动不动,眼珠乱转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地建议:“阁下能放开我吗?我保证不逃跑。”说到底当年伊芙斯对他的威胁和……吸血实在让道林·格雷记忆尤深,他还记得的对方那个同样让他记忆尤深的危险的妹妹。呃,伊芙斯小姐后来离开了伦敦,他再也没见过也就算了,不想现在在美国的一家酒吧门口还能撞见这个血族。
是的,作为一个好歹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精,道林·格雷已经完全弄明白眼前这个灰眼美男子的身份,传说中以吸食人血液为生,长生不老的暗夜种族。力气奇大,分分钟就能撕碎一百个道林·格雷。
瓦娜莎已死,这个家伙好歹也算是故人,言白也就没有再逗他,松开了手算是相信了格雷,双方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
道林·格雷确定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它最适合的位置后,才冲言白扬起一个笑脸,伸手邀请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十分钟后,坐在灯光阴暗音乐柔和的咖啡厅里,道林·格雷用小银匙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冲沃德·伊芙斯微笑轻声道:“托现在发达的交通,离开英国后我就一直周游各国。一年前来到这里,就此定居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还能遇到故人,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其实你只感觉到了惊没有喜吧,言白喝了一口自己的纯净水没有说话。
道林·格雷见言白没有什么谈话的兴致,也不失落。他一生没有什么特别技能,就交际能力最厉害,任何时候只要他想就能不冷场,现在就算面对一个性格冷淡沉默寡言的自走型人形核武器,他也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滔滔不绝地介绍他旅游时所见,时不时穿插着交代一下伊芙斯先生消失后,他所知道的伊芙斯小姐的情况。
显然道林·格雷当年英格兰交际能人的名声不是白叫的,他的确准确把握了言白的心理,他所想知道的事,所以他听得还算愉快。
只是这个愉快在格雷一不小心说错话后戛然而止,言白的脸在对方一句“伊芙斯小姐当年美貌闻名整个伦敦,我也拜倒在她的裙摆下面。”面前彻底黑了下来。其实这本来只是一句很普通的恭维,无奈言白记性够好还记得这家伙想怎么诱拐妹妹,所以脸色就不太好看。
道林·格雷本来已经放松了心情,所以一不小心就流露出了些许轻佻,对伊芙斯小姐甚至其兄长的轻佻,结果说的正高兴,一接触到对面那双灰眸他一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嘴里的话也霎时间断掉了。
为自己的生命着想,也抱着想要讨好男人的隐秘心理,道林·格雷抛出了一个他本想隐瞒的消息:“说起来,我好像在这座城市碰见了伊芙斯小姐的后代。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她一生未婚,但不巧我正好知道她其实在隐居乡下后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呃,我说的那个人应该是那个被收养的孩子的后代,哦他叫霍兹德·伊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