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历来是个交通枢纽,一条横贯南北地铁路大动脉从市中心经过,将磐石市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一般来说,铁路以西是老城区,以前建设的大型工厂基本上都在路西,而铁路以东是近年来才逐渐发展起来的,包括政府办公单位和一些新兴的地营企业,大多都建设到了路东。
而磐石市玻璃厂的工人们闹事儿地地点,不在路西,也不在路东,就在铁路上。
经过市里工作人员地劝说,工人们和家属已经从铁路上扯下来了,卷了铺盖就坐在路旁的空地上,要等市里给一个说法,副市长刘德江正在努力劝解情绪激动地群众们。
听到新市长范亨同志已经到了现场,刘德江立刻赶了过来,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后,才如释重负地说道,“太好了!总算是范市长来了,这两天我为了劝解他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下子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范亨听着这话怎么都像是在推卸责任,不过当他看到刘德江嘴上起的几个大儿后,心理顿时明白,这人还是出了大力的。
毕竟上千号人聚集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事儿可就弄得更无法收拾了。
一连两天的时间,刘德江都坚持呆在现场,并且动员了很多干部,来进行劝解,又吩咐市里的食堂连夜弄了许多馒头咸菜开水什么的运了过来,现在是暑期,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我们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但是也不能任由事态进一步恶化,所以只好劝导维持现状,要想让他们撤下来的难度比较大。”刘德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然后说道。
“导火索是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范亨比较关心事情的整个起因。
刘德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宣传干事,推了一下说道,“你来给范市长说一说,我去那边儿吹吹风儿。”
刘德江离开之后,那宣传干事开始给范亨等人讲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次的事儿,还是从磐石市玻璃厂一家人集体自杀开始的。
那家人一共四口,两口子都是玻璃厂的职工,女儿高中刚刚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儿子才上初三,也是学习吃紧的时候。
因为玻璃厂半年多没有发过工资,家里的生活日趋紧张,女儿自感在家里呆着压力太大,于是就留下封书信去南方打工去了,结果没有多久之后有从那边儿回来的亲戚带回来消息,说是女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下海”了。
家里面听到这个消息,刺激是很大的,本来就已经断顿儿两天了,这一下子男的一狠心,将家里面能够翻腾出来的值钱东西都给买了,然后三口人好好地吃了一顿,饭里面放了老鼠药。
“等邻居们发现的时候,都臭了。”宣传干事说到这里也哽咽了,眼睛红红的。
都是乡里乡亲的,出了这样的事儿,谁的心里面也不好受。
范亨听得这里,再也忍受不住了,“市里能够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从围在周围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磐石市的财政局长金道明,瘦瘦的一个人,脸色也很不好,低声说道,“基本上,没有富余的钱了。”
这两年磐石市的几家企业效益都不太好,财政收入自然就有很大滑坡,尤其是路东城区的建设,也占用了很大一部分资金,再加上近年来事业单位满编超编现象严重,财政上确实非常紧张,换句话说,今天挤出来点儿钱给了玻璃厂的职工,那么明天可能就有别的单位的职工过来卧轨了。
范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没有太大的反应,本来这也就是意料中的事儿。
但是周围这么多干部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范亨,希望这个中央空降的市长,以前平原厂的副厂长,曾经领导平原厂走向辉煌的人,能够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范亨只得将目光移到了儿子范无病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