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一气之下,当真将他发配去了敢死营,从此也懒得理他,直到一年之后,他在功劳薄上屡次看到这个人的名字,原来这个家伙不但没有在敢死营中被弄死,反而一步一步地成了副尉,也只有到了副尉这个级别,他的名字才会出现在左立行的眼中。
接下来左立行开始关注这个家伙。四年之前,西秦人为了夺回落英山脉的控制权,摧毁井径关,调集大军,发动突然袭击,那一战之惨烈,让左立行至今仍然思之仍然余悸不已,二千敢死营,最后只活下来不到百人,击退西秦人之后,左立行在幸存者名单之中再一次看到了秦风的名字。
这一次,左立行没有犹豫,当即便召见秦风,想将他转到正规部队之中担任校尉,左立行是想将这个家伙磨励两年,然后调到身边担任自己亲兵营的校尉,能在敢死营中活这么久,而且一步一步地升到副尉,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位十八岁的少年的本领。
但两人一夕长谈,左立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风要去敢死营的原因,长叹之余,他任命了秦风担任敢死营的校尉。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敢死营开始了蜕变。西秦人在这一战之中也伤了元气,这种规模的战事再也不曾有过,小规模的战役虽然无数,但已经无碍南楚人稳稳地守住井径关,控制着一半的落英山脉。
敢死营的部队编制一缩再缩,直到只有二千人,比一般的战营足足少了近一半人,但他们的战斗力,却始终稳居各营之首。左立行也下定决心,将敢死营纳入到了他的麾下,成为西部边军的正式编制。
秦风成了雷打不动的敢死营校尉,在敢死营中一呆就是六个年头。长年呆在敢死营的结果就是,敢死营只知有秦风,不知有左立行。但左立行不在乎,因为秦风的底细,他非常清楚,心中虽然可惜,却也无法可施。他亲自为秦风切过脉,修练那种霸道的内息功法,已经让秦风的身体危在旦夕了。
敢死营成为正式部队之后,在参加的多次西部边军演武之中,将一众同行打得灰头土脸,一举奠定了敢死营在西部边军之中的地位。他们的装备在西部边军之中仅次于左立行的亲兵营,这让各部都羡慕不已,但也无话可说,谁让人家能打,而且战功赫赫呢!
敢死营仍然保持着募集死囚入伍的老传统,不过招兵都是敢死营自己去选了,每一年,敢死营的三名副尉便会有一名前往内地,挑选那些报名的死囚。这使得进入敢死营中的士卒水准越来越高,当然,也越来越难管。
可不管是多么嚣张的家伙,只要进了敢死营,便会被秦风管教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炸毛。秦风在训练,作战之时军纪之严苛,让其它营头都是望而生畏,但在平时,他却从来不管敢死营的人干些什么,这也导致敢死营成了公害。
从敢死营走出去的几位将领也曾想在其它部队推行在秦风手下学到的东西,但毫无例外地都遭到了失败,豹子还因此不得不换了一个营去当校尉,因为他把几个副尉全都干伤了,架是打赢了,可命令却不灵了。
他们这才明白,敢死营中的那一套,在别的地儿是根本行不通的。
敢死营成为了西部边军的一个异数,当然,他也是整个南楚军队之中的一个异数,现在,这个异数正小心翼翼地在落英山脉之中前进着,每位军官心中都清楚,这一次,他们是诱饵,是在赴一个异常凶险的局。根据朝廷的情报,在他们的前方,有数不清的西秦人正设下了包围圈在等着他们,如何让敌人相信他们的主力部队正在前来的道路之上,又能让自己能顺利脱身,是每个军官都心中惴惴的问题。
他们与西秦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对西秦人是个什么德性,太清楚了,那就是一群穷疯了的家伙啊。南楚军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移动的宝库,只要打倒一个,那就发大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