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月瑶议定了一些合作上的细节,束辉便带着那一套样品离去,登仙湖畔,只剩下了王月瑶与小猫一行人等。
“王小姐,这些玩意儿,咱们山里多得是,以前还有不少人拿来当柴禾烧,还真嚷嚷着这疙瘩耐烧,现在才被禁止了,即便算上人工费,顶天也就值个几十上百两银子吧,这一套你开价五千两,卖得出去吗?我觉得一千两就已经是暴利了,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小猫挠着脑袋道:“那束辉也不是傻子,怎么就答应得这么爽快呢?”
王月瑶嘻嘻一笑:“物以稀为贵嘛,这东西,在大山里不值钱,但运到长安去,就大不一样了。再者,你知道秦将军为什么要把这些玩意儿叫做奢侈品吗?”
“为什么?”
“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卖给一般人家的。这都是卖给那些有钱要面儿的人的。你觉得在这些人眼里,一千两银子和五千两银子有什么区别吗?他出得起一千两买这套东西,便不在乎掏五千两。重要的是,他要的是独特,要得是天下头一份儿,这就是面儿。秦将军开玩笑说,这世上有些人啊,一辈子就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你越吹嘘自己的东西上档次,世所罕有,他们越上赶着来买。你没瞧见束辉听我开的价后,眼睛都没有眨便答应了吗?”王月瑶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这些东西,原本我也是不懂得,可秦将军给我细细地剖析了一番,让我茅塞顿开啊,原来生意,还是可以这样做的。我要早明白这一点,王家哪里还会局限在小小的丰县一隅?”
“那也不见得!”小猫道:“像你们王家,在丰县还算一块牌子,但真到了沙阳郡,可就什么也不是了,你没瞧见郝家是何等显耀,结果呢,旦夕之间,灰飞烟灭,所以啊,没有强大的后盾,钱如果太多了,反而是麻烦,有人就等着将你们这样的养肥了,然后一刀宰了吃肉呢!”
听了小猫的话,王月瑶顿时恼了:“段县尉,我可不是猪。”
小猫一愕,紧接着便笑了起来:“打个比方而已,无心之失,王小姐别怪罪,但话糙理不糙你说是不是?”
王月瑶耸耸肩,“你说得也对。现在我也明白,没有强大的武力,什么都是浮云,当你连自己的生死荣辱都不能自己掌握的时候,还谈什么财富名位?”
“王小姐,我有些奇怪,在太平城里,你不是一直逼着舒神医替你弄各种口味的彩虹糖吗?我还以为你这一次要拿这东西来与束辉做交易呢?”小猫想起一事,不由奇怪地问道。
“这一次是敲门砖,束辉是什么人?那是从小就长在亲王府中的人,一粒糖的利润,分厘而已,你觉得他这样的人,瞧得上吗?那可便让他觉得我们根本不可能达成他的目标,那合作便会平生波折了,我们现在需要这样的人来替我们开路,打开齐国的大门呢!”王月瑶笑道:“等打开了大门,咱们的太平坊在齐国站稳了脚跟,那个时候,再陆续推出这些平民化的东西,彩虹糖本儿更小,看似利润微薄,但却人人都买得起,到时候算起总帐来,利润可不见得比那些奢侈品少,不过束辉这样的人不见得明白,咱们当然也乐得装糊涂。”
听着王月瑶清脆的笑声,小猫摇头道:“所谓无商不奸,便是这个道理吗?连合作伙伴也要留一手?”
“束辉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但我们需要更大的利润,你觉得我们不应当留一手吗?”王月瑶反问道。
“岂只是留一手,应当留两手,留三手。”小猫大笑起来。“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逼着舒神医配了那么多不同口味的糖啊?”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王月瑶笑道:“每隔是三月半年的,我们便推出一种新口味的糖,让市场上始终保持一种新鲜度,不然一种口味,可是会让人吃腻的。不仅仅是不同的口味,也有不同的价味,不同的卖相,有针对平民的,也有针对有钱人的,同样的糖,换个模样,换个包装,便能多上数倍的利。”
“又是那套只卖贵的,不卖对的?”小猫笑道。
“当然,不然你让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小姐们,手拿一颗与平民百姓一样的彩虹糖,那得有多跌份啊?”王月瑶道:“自然得让他们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真是想不到我们老大不仅武功骇人,打仗厉害,还有做奸商的特质,他要是去做生意,保管也会是富甲一方。”小猫感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