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拜托你了,”秦天祝没心没肺地点点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觉得这伤药有多么重要,所以也不在乎对方如何回答——反正他帮家里问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李永生的出租房门口汇合。
除了他俩,秦天祝的身边还有一人,是个奔五十岁的老年男人。
男人面如重枣,微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是个管家的模样。
但是李永生却没有小看此人,而是多看了两眼,“这位是……”
“哈哈,”秦天祝仰天大笑一声,“这是毅叔,乃我秦家供奉,你的事,我当然要重视……”
其实他也没想到,家中会如此重视,昨天回家之后,他去祖父那里告知,我想从族里请个高手随行,办点事情。
结果他祖父一听说,是帮李永生办事,又听说伤药也有眉目了,二话不说就派了毅叔出马——须知那可是供奉,他本来是想求个客卿。
秦家的家族不大,也就两千余人,司修四人,而秦家外聘的客卿,有高阶制修的水平,就足以承担了。
秦家的供奉就不一样了,只有两人,都是高阶司修,而且这两人屈尊秦家,并不是完全图了安逸的生活,他俩更想寻个机会,进入道宫!
高阶司修,基本上就是普通人能触摸到的顶点了,想那赵平川是博本院的一把手,也才刚刚进入高阶司修。
当然,秦天祝是不会说那么多的。
李永生微微颔首,“毅叔想来是惊人的高手,我一眼看上去,就感觉不凡。”
毅叔听到此言,一张重枣脸波澜不惊,没有想说话的迹象。
本来嘛,他是什么样的高手,面对两个尚未达到制修的小家伙,有必要说话吗?
接下来,两人乘车前往七幻城,因为有些小雨,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七幻府捕房。
捕房的人听说,来的是博本院的李永生,想要了解投石机一案的进展,登时眼睛瞪得老大,真是要多吃惊有多吃惊了。
不过,捕房里终究出来一个名叫连成的制修,接待他们,
连制修很小心,问明情况之后,表示说目前案情陷入停顿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没有证据,那些有身份的人,我们是不可能随便去打扰的。”
李永生的脸,黑得跟锅底一般,是人就会知道他很不爽。
秦天祝和毅叔的脸色,当然也不会好看了——好吧,毅叔比较例外,脸上就没啥表情。
连制修看了看三人的脸色,然后继续发言,“你们回去之后,替我们向教谕们解释一下,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力有未逮!”
秦天祝冷哼一声,“那你们就一直拖着?”
连成一直在猜测此人是什么来头,听到这话,不动声色地问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是博本的内舍生,”秦天祝冷哼一声,“伴学弟来问问进展。”
“那你回去转告即可,”连制修慢条斯理地发话,“你的学弟,我们恐怕要留他一留。”
“嘿,”秦天祝闻言冷笑一声,“当着我的面儿,你敢留我的学弟?”
“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不敢留,”连制修不吃他这一套,淡淡地回答,“你的学长秦晓成说了,李永生偷袭赋税官差,性质恶劣,希望我们调查……你不是教谕,不要多事!”
秦天祝轻哼一声,笑了,“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认识一下,我也姓秦……北关秦!”
连成闻言,登时就愣住了,北关秦的名头很响,他如何能不知?
传说中,那是有家人在道宫的主儿,虽说道宫不干涉俗事,但是谁敢小看道宫?
良久,他才勉力一笑,“北关秦也要讲规矩啊,秦家好像一千多口人吧?”
北关秦出名地低调——或者说傲气,族中有事直接就内部处理了,少有求诸于捕房的,也就是秦天祝所说的,他根本不认识捕房的人。
而连成虽然惊诧于对方的身份,但也不会轻易松口——秦家一千多口人,你这么招摇,族长知道吗?
秦天祝一张口,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嫡孙!”
连制修听到这话,却是不能淡定了,秦家一千多口人,能有几个嫡孙?而且还是在博本修行的嫡孙?
他又看一看面无表情的毅叔,终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了,于是微微颔首,“那你们走吧,秦晓成那里,你记得说一声,一笔写不出两个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