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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军相冲,刀剑相向的时候,头脑中本来不应该有太多的想法,因为你的脑子里的杂念越多,你身体上的动作就会越慢。
而变慢的身体想要躲过迎来的刀枪,自然会困难上不少。
所以在战争之中,很少有人会想太多。
穆云寒的两个侍卫则不然,他们甚至有闲暇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敌人,似乎自己乱了起来。
当军阵中传出一声类似于命令的大喝的时候,他们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排整齐的枪阵或是一轮强弩,毕竟,为了隐蔽,穆云寒将埋伏的地点设置得很远,而这,会给对方足够的反应时间。
但是先上来的却是一队凌乱的骑士,并非说他们身上的铠甲不够耀眼,只是上面的罩衣实在是五光十色,连同实力也驳杂得如同一丛杂草园。
当先白银境的两人端着粗大的骑枪,并未来得及施展,脖子上就多出两个血洞,其身后又相继倒下五个骑士,之后,战场上才想起了弓箭破空的声响。
那些骑士倒下之时,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采。
“挡我者死!”穆云寒的刀很快、掀起的风,似乎就能将人的衣甲撕裂,而手下的军势运转起来,却更加的可怖。
游荡骑士们中实力出众的并不在少数,但是却都倒在了东方的铁蹄之下。
一杆枪如何斗得过迎面而来的至少四个武器,狼群最擅长的,就是以强凛弱,以多欺少。
骑士的阵势被瞬间冲散,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只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而伊瑞恩的阵势,却被那些视荣耀为信仰的骑士,给硬生生地冲散些许,露出了一片破绽。
他的长枪手还没有摆开平面,弓弩手还没有就位,重装步兵甚至还没有组织起来。
丢失一个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帝国。
那在战场中露出这样的破绽,岂不是要死无全尸?
当穆云寒纵马冲向伊瑞恩本阵的前方时,他的两个贴身侍卫就笑了起来。
只有三种人会在战场中放肆地笑,必死的人,杀死别人的人,不会死的人。
他们突然明白为何穆云寒会露出那种惊愕的神情了。
眼前的与其说是一支军队,不如说是多支军队的强行聚合体,他们看起来也许会很强大,但是一旦被惊扰,就会露出虚弱的本质,就像在海中聚起巨大阴影的小鱼,在面对真正的捕食者时,只能仓皇逃窜。
他抬弓,对着伊瑞恩的方向,又是一声哨箭。
一声金属的巨响,伊瑞恩座下骏马的左蹄前方补足寸许之处,便多出了一个空洞。
伊瑞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背后的地面也开始了颤抖。
“环阵绞杀!”穆云寒发出了兴奋的嘶吼声,一刀又是飞起一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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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未来也许会成名的。”伊泽冷笑着,扣上了面甲,拔出了骑战用的长剑。
“为什么是也许呢?”弗雷的声音自面甲下传出,“有作战的直觉、约束手下的能力,只是凭着这两点,就可以称之为良将了。”
“因为他可能活不过今天了,自然也谈不上未来。”伊泽的声音,带上了冰冷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