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将智慧撒在了人间,你却打了一把伞。
战个痛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他们成员数目庞大,隐匿在人群中,来无影去无踪,没有首领,却都对自己的组织忠心耿耿。
为了争夺豆花,豆浆与粽子这三大地盘,甚至还进行了持续数年的混战。
这两个组织叫甜党与咸党。
陈文道觉得,从今天开始,他可能就从咸党彻底叛变了。
他掐着嗓子,粗盐与现代精加工绵细粉状的食用盐完全不同,味道不仅咸得发苦,而且粗粝,刮嗓子,一堆莫名的杂质,一颗盐有石头那么大,一口下来,只觉得口腔瞬间脱水得他整个人都快质壁分离了……如果他是植物的话。
陈文道就觉得自己朦胧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站在桥上幽幽煮汤的老婆婆。
他最后的侥幸心理全然破灭了。
陈文道结结巴巴说着,实在没想到那些简体字穆莳就能猜个大半。
现在他根本没办法瞎掰,更没料到,拼音听着他念了几次,对方居然就摸准了门道。
穆莳仔细辨析着他用炭笔写的如鬼画符的字,好奇道:“大观园是什么?”
即使这会被松了绑,知道对方武力值的陈文道还是不管妄动,支支吾吾不说话。
这是他最后的秘密了,他是个穿越者的事实。
他抬眼看向穆莳,潜意识有些畏惧,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学生时代那种吊车尾班里的刺头。
明明他都已经通过自己的手下把药送给林如海了,然后就等着林府来找他的时候,直接被对方吩咐着一个麻袋套了,一路跟人贩子一样给拖到了这里。
想到随行的人称呼这个人小王爷,陈文道背后冷汗下来了,这哪里是天潢贵胄,明明就是个流氓头子。
这个国家没救了。
这时,车在码头缓缓停了下来。
穆莳瞥了他一眼:“我这会没时间听你说长篇大论,你简单说说。”他对二房这个词很在意,既然要害挚友,那更没借口放过这人了。
陈文道苦着脸,这能是两三句话说清楚的吗。
穆莳笑着缓缓将手伸向了一边的粗盐。
陈文道吓得屁滚尿流,哭道:“我说,我说……我是未来的人这个世界是个小说叫红楼梦里面贾元春省亲的时候荣国府建了个园子叫大观园……”
他一口气机关枪一般说完了,有些惴惴抬头,害怕对方以为自己在随口乱说,更害怕对方一时间因为接受不了被戳中了。
没料到,穆莳还是一脸漫不经心,只看表情什么都辨析不出来,却将那袋果脯往他面前推了一下:“嗯,遵守规则,来一颗。”
陈文道如蒙大赦,口中那种咸涩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飞快捡了一颗杏干塞进自己嘴里。
下一刻,他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几乎是跌跌撞撞几乎是爬着出了车,双脚刚一落地,顾不上脚踝的剧痛,他弓着身子,扶了车辕就吐了。
那种甜到齁的刺激感不断刺激着脑子,陈文道从来不知道,还有东西能甜到发苦,甚至腻得人恶心的地步。
他想,他从甜党也毕业了。
穆莳负着手走出车,正好陈文道在车辕这里蹲下来,他看也不看毫不犹豫一脚踩上去,轻轻松松当做脚踏下了车。
陆仁装作没有听见哀嚎,心中暗暗同情了一番陈文道,忙对穆莳道:“遣人查探了,陆路那边果然有诈,像是只冲着陈公子来的。”
适才不走官道,就是想着陈文道那些小弟可能来救他。
想起拿麻袋套头让人围殴陈文道时,他交代的话,穆莳也将这次的情况猜了个大半。
这次试题就是陈文道给泄露了,他觉得陈文道这人挺奇特的,有着一队对他忠心耿耿的小弟,居然还帮他成功从贡院里盗了题,鱼胶火漆密封都能不动声色开了,可见本事不小。可惜他们的老大似乎脑子不大好用,到手的题目,给身边的小厮抄走了,还在京城与金陵一传十,十传百了。
而且这个小子报了南闱就好好呆在金陵备考了,跑到扬州做什么?
穆莳只“嗯”了一声,毫不意外,静默看着人流来往的码头思索了片刻,又的道:“南闱有动静吗?”
陆仁点头:“忠顺王爷今日到金陵了,上头调令说是总监坐镇南闱……”
这次恩科是皇帝亲自出的题,在见过世面上流传的“春闱试题”后,皇帝大发雷霆了,可见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