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被困在这栋楼里了,出不去!”楚湘楠朝窗外黔首示意:“不信你们自己看看。”
顿时,全部目光都投向了窗外。
窗外一片惨,情景有点像是在王悦家时候遇到的,但不同的是,上回外面是白茫茫的雾气,这次却只是一片惨白,整个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像整栋楼被个巨大的白色空间笼罩起来了,看不见任何东西!
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远方,一切都是白色!
白得瘆人,白得让人心慌!
死寂之中,只有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持续,就像是连续不断的鼓点,越来越重,越来越响,直从我的心头透出来,透出来,朝着外面那无边无际的白色传去……
“哗啦!”
突然眼前一花,整个白色从我们面前消失,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感到周身困乏,心脏也跳得很快——原来是楚湘楠即使拉上了窗帘,把我们重新带回到了这个脏兮兮的办公室里。
“窗帘别拉开了,你们守着,我去找点药回来。”还没等视力完全恢复,就听见楚湘楠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句,跟着脚步声从房间出去,沿着走廊缓缓消失。
一时间,办公室里喘息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竭力平复刚才狂乱的心情,眼前也渐渐变得有了色彩——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对面沙发上的安怡动了动,跟着迷迷糊糊的揉起了眼睛:“啊~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啊~”
唐牧立刻上去扶她起身,紧张而又急切的叫道,“哎呀!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快感觉下,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有什么不对劲啊?”安怡眯着眼看看唐牧,左看右看,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稍稍顿了顿,跟着蹭就坐了起来,推开唐牧就朝我这边三两步迈了过来:“安然,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同时转身,冲唐牧就开始嚷:“你怎么回事啊?我才出去一会,怎么就把我家安然伤成这样了啊?你…你是干什么吃的啊你!”
看安怡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想等这孟恬恬醒了应该也差不多,旁人来圆谎不如我来圆,免得说秃噜了让她们心里难受,于是我伸手拉拉安怡的衣角,费力的叫道:“姐,姐!听我给你说…”
我这一喊安怡立刻蹲到了沙发旁边,泪眼欲滴:“什么都别说了,安然,咱们去医院,他们要是不准的话,我立刻打电话把记者律师都叫来…哼!这什么破警察局,人伤这样了也不治,还拘着呢!”
“姐啊,你听我说!”我打断她道:“这件事不怪唐哥,他尽力了,这、这和那年暑假你来看我时候的情况一样…也是那种东西!”
“你说鬼?!”安怡惊叫出声,跟着双手便死死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恐惧,手脚也不知怎么放了——我知道当年那件事在她心中造成的阴影多大,所以立刻安慰她道:“没事,姐,没事的!现在我不一样了,我能把这件事解决,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安怡哇的就哭了出来,“上次你也是说可以解决,结果还不是害死了…”她猛然打住话头,眼中满是慌乱的朝我望过来,急急忙忙的道歉:“对不起安然,姐姐不是故意的…我是慌神了,我错了!姐姐错了,别往心里去…姐姐不该提的…呜呜…姐姐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她跌坐在了地上,那满是污垢的地上,手足无措的道歉几句之后,跟着便是又悔又恨的嚎啕大哭!
一种淡淡的凄切从我心里泛起,慢慢扩散我的周身百脉,痛苦像潮水似的淹没我周身,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我窒息,喘不上气——但即使这样,我还是鼓起了全身的力量,竭力喘息着,让自己能够用简单的几句话来劝慰姐姐,这个对我一直百般呵护,关怀备至的姐姐。
我不愿、我不想、我也不能让姐姐难受!
我必须做到!
深深吸了口气,我脸皮开始慢慢上堆,慢慢上扬,奋力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没事的,姐姐,我已经…已经忘了…你别哭,别哭了!”
我伸手去拉安怡的手,顺便,用手肘的衣袖在脸上拂过,带走那一滴脱眶而出的泪水!
唐牧适时从后面搂住了安怡,把她托起,从后面在她耳边轻轻道:“别哭了,安怡,你要是哭的话,安然会更难受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哭!他可还伤着呢,我们先把伤口给安然处理了再说。”
“对了,伤口!”安怡猛然醒悟过来,“我们快点去医院…对了,去不了医院,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唐牧…”她急急惶惶的朝唐牧望去。
门口忽然传来个声音:
“不用慌,我已经找到急救箱了。”楚湘楠应声从门口出现,左手拎着个药箱,应该是局里应急所用的,她缓步进到屋里,打开箱子,从里面娴熟无比的掏出缝合伤口所用的鱼肠线,又拿起夹子捏起根圆针,酒精消毒之后在我面前晃晃:“能忍住不?忍不住就把刚才的洋酒喝两口?”
这么多人盯着呢,我要认怂说忍不住,那还算是个爷们吗?所以我当即把胸脯怕得山响,豪气万千的放出话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没事,您请!”
楚湘楠表情复杂的瞄我眼,低头,开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