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敲了徐惠的房门,先把这事儿的结果告诉了徐惠。徐惠倒是没太大的反应,或许看开了之后,她已经将这段经历当做了一段不真实的青春期少女梦。如今梦醒了,于是不再有羁绊,无悲无喜。余杉原本还担心徐惠过于善良,会反感他向王家人索要金钱的做法。让余杉意外的是,徐惠什么反应都没有。
交代了结果,余杉转过头又给幺红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告诉幺红近期去找王家人要钱。但凡是往口袋里进钱的事儿幺红都兴奋无比,哪怕这钱不是她的。电话里,幺红笑着打趣说:“余哥,这钱有没有我的份儿啊?”
余杉也打趣着说:“有啊,你打算要多少?”
幺红笑了几声说:“哎呀妈呀大哥,我哪能要你的钱。”
“那这么着,大伟那帮人不能白使唤,你看着从这里拿点儿钱安排安排。”
幺红嗤的一声,不屑的说:“大伟还用安排?大哥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闲聊几句,幺红兜了个圈子,说到了门市房。文化用品店的库存快清空了,幺红旁敲侧击的说这地方地脚好,要是做女装肯定能红火起来。
余杉三十几年的阅历,怎么可能听不出幺红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表示当初都说好了,这店里有幺红的股份,经营什么幺红看着办,余杉只负责分红。幺红高兴坏了,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一堆才挂了电话。事实上余杉不差那么点钱,买下文化用品店只是为了对付张长贵,如今事情了结,他完全可以把店面送给出了大力的幺红。但他不能这么干,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余杉可不想当费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回到自己房间,余杉锁好门,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头拿出苏眉帮着复印的金融版旧报纸。进入期货这个行当两周时间,余杉一直谨慎的遵循着上面的信息。不但遵循,每天收盘之后余杉还会仔细的比对,看看他主做的商品有没有偏离原本的行情。期货这个行业,就是一场金钱的战争。多头资金多于空头资金,行情就上涨;空头资金多于多头资金,行情就下跌。毫无疑问,掌握巨量资金的庄家在这场战争中掌握着主动,别看余杉户头上积累了快一百万的资金,期货公司的人都拿他当大户,事实上他只是个无根浮萍一般的散户。
这些天来屡战屡胜,赚取的资金滚雪球一样的增长,让老张以及三个毫无经验的操盘手将余杉奉为天人,连带着前台的小姑娘都滋生出了盲目乐观的情绪。他们可以盲目乐观,余杉不能!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注入资金过多,被庄家给盯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技术回调就能让让余杉此前的积累瞬间蒸发。
比对了半天,看着聚乙烯收盘价与复印报纸上写着的别无二致,余杉这才放下心来。这些天余杉也在逐渐的试探着,逐步往期货市场里增加着资金,他在试探着庄家的底线。只要有一天的收盘价不符合报纸上的记载,余杉就会果断收手。目前看来,区区百万资金,庄家还看不上眼。
翻了一页,余杉又看起来第二天的行情。时间进入九八年,受九六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九七年香港危机影响,整个世界经济增速放缓,各种原材料价格直线下跌。以成品油为例,整个九八年九十三号汽油一直稳定在两块三毛二每升,一直到九九年年底才涨到了两块三毛八。一年多的时间,只涨了六分钱,由此可见这一时期国际原油价格是个什么行情。
但大行情中有小行情,就比如近期召开的欧佩克会议,减产的消息一放出来,国际原油直接受了刺激,逆势上涨。而等到七月中旬会议结束,欧佩克没有明确减产消息,原油价格又会一路下跌回去。等到了九月份,受加勒比海飓风影响,原油再次上涨,一个月之后又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