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夏轻描淡写的说完,周遭几人眉头都没皱一下,临近家伙的径直又把那人挂在嘴边的胶带重新沾上,然后另一个人从地上捡起一截麻绳打了个死结,绕到那人背后把绳子往那人脖子上一套,膝盖顶着那人的后背猛的往后一勒!
那人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咯咯’之声。杨睿一看这人就不行了。这种杀人手法杨睿在军队里听教官讲解过,叫做印度绞杀法。打了死结的绳子勒在喉结上,膝盖顶着后背,七秒钟足以杀死一个强壮的成年人。果然,七秒钟左右,那人脖子一歪,再也没了气息。紧跟着就有人拿出了巨大的编织袋,将尸体装了进去。
看到这儿杨睿觉着自己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这片小区不远处就是湖边,再往北走上几公里就出了齐北,不论是凿开冰面沉尸,还是拉到郊外挖个坑埋了,只要没有目击者,那这案子就成了悬案。杨睿一边儿往来时候的窗口缓慢移动,一边心绪不宁的琢磨着事儿:陈广夏这一伙儿人简直就是穷凶极恶,拿人命当草芥。瞧这帮家伙的行事手法,明显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了。饶是当初进警队练过一段胆子,当过法警,亲手毙过不少死刑犯的杨睿看了之后也头皮发麻。要是依着杨睿从前的性子,早就抄家伙跟陈广夏这帮人干上了。可现如今他既不是警察,手头也没有趁手的武器,对方人多势众的,他只能暂时隐忍下来。
隐忍之后呢?继续跟着陈广夏,找出对方把尸体埋在哪儿,然后再报警?只是略微琢磨了下,杨睿就否决了这个念头。首先,陈广夏是这伙人的头儿,处理尸体这种事儿肯定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到时候杨睿就得面临选择,要么跟着处理尸体的家伙,要么跟着陈广夏。假使杨睿不管不顾的去跟踪尸体去向,且不说处理尸体的时候,那些人肯定比之前的警惕性更高,杨睿想要跟踪可没之前那么容易,就算一切都出奇的顺利,找出埋尸地点之后杨睿报了警又能怎样?
陈广夏这伙人本来就见不得光,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消失无踪。这样的后果不论是对于余杉的交代,还是与杨睿的本心全都违背。
他攀着凸出的墙体移动到了窗口,慢慢进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他双脚刚落地,就感觉一道雪亮的灯光从窗口扫了过去。杨睿紧忙伏低,等灯光过去之后才慢慢探出头看过去,只见外头开过来一辆汽车,不用琢磨也知道,这是陈广夏那伙人为了处理尸体把车给叫了过来。隔壁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杨睿猜那些人正把尸体往下抬。
杨睿紧忙又去另外的窗口瞧了一眼,看过之后发现自己暂时走不了了。这另一头的楼下面也有人,不论是从那一头,杨睿都出不去。所以他现在只能等着对方先走。
他又回到先前的窗口,就瞧见两个人抬着编织袋走出去,然后将尸体塞进了后备箱。再之后抬尸体的两个家伙先后上了车,汽车原地掉头,缓缓往小区外开去。杨睿暗自叹了口气,他现在就是想跟也跟不上去了,只剩下继续跟踪陈广夏一个选择。
又等了片刻,见下方再无反应,杨睿紧忙沿着原路打算离开。走到一半的时候,杨睿瞧见陈广夏来时那辆车极速驶离了小区。等到杨睿跑回自己车上,早就没了对方的踪影。他开着车绕着湖边转了半天,既没瞧见陈广夏,也没发现负责处理尸体的那辆车。
竹篮打水一场空,恼火的杨睿把车停在路边,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他掏出手机,发现静了音的手机有几个谭淼的未接来电。瞧瞧时间,都已经凌晨了,杨睿也就没回电话。他心头始终憋着一股火却无处宣泄,胡乱的翻找着通话记录,目光先是停在丁大侃的号码上,片刻之后又翻找到余杉之前的电话。看着那一串外地手机号码,杨睿犹豫再三却始终都没有按下去。
他知道,余杉这会儿肯定已经换了一张电话卡。他不知道余杉在躲什么,也不知道萨布丽娜这个女人对余杉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陈广夏与萨布丽娜之间的关系。只是他现在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蒙金垂死时狰狞的面孔与凸出的眼球,他本能的觉着或许陈广夏与余杉一直找寻不到的幕后黑手有些关联。
在车里枯坐了良久,杨睿吐了口气,随手将手机丢掷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然后重新发动汽车,沿着湖畔扩大搜寻范围,一圈儿又一圈儿,执拗的找寻着陈广夏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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