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慵懒的声音用余杉熟悉的乡音说:“不是说在对面太子珠宝门口吗?槽,我特么站对面等你半天了。”
余杉赶忙探出小镜子,因着光线是从门口照射进来的,逆光状态下余杉透过镜子的反射根本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只能瞧出个大概的轮廓。
那人晃荡着走近,余杉赶紧收回了小镜子。
“等你等的辛苦,就坐进来喝杯茶咯。”成安不再说广东话,而是说起了并不标准的普通话。
那人拉动椅子坐下,然后说:“行啊,正好我中午还没吃饭呢。服务员,服务员呢?点菜!”
成安说:“这里是港岛,你说话人家听不懂啦。伙计,点餐。”
服务员过来给两个人点了菜,又转身跑出去忙活。
成安说:“你在这边待了这么久,总得学学白话,不然电视都看不懂的。”
那人不屑的说:“槽,我特么哪有功夫看电视?”
成安笑笑没说话,于是那人又说:“行了,别墨迹,赶紧把钱给我。”
一阵细碎的声响过后,就听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拍在了桌面上。成安说:“省着点花,老板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赌钱,他就不管了。”
那人冷哼了一声,说:“不管?吓唬谁呢?这话是你自己添的吧?别特么懵我,你知道我跟你老板啥关系?”
“哦?你又不讲,我怎么知道?”
“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我憋死你。”
“幼稚。”
“老子乐意。诶?你还有事没事?没事儿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成安叹了口气说:“有事。你电话关机了,老板找不到你。他叫你回头给他回个电话。”
那人似乎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没电了。行,我知道了。”
成安说:“现在没事了,你慢慢吃。”说完,成安站起身走了。
余杉低头食不知味的吃着面前的云吞面,身体尽量隔间的木质墙壁,始终倾听着隔壁的声音。没一会儿,服务员给隔壁上了菜,那人西里呼噜的大吃起来,等到吃得差不多了,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就听那人突然说:“喂?我刚才在外面,一直没看手机,不知道没电了。这不,刚换了电池立刻就给你回电话了……对,见过成安了……行行行,我知道,我这回真没去赌。我要是再赌,出门让车撞死,让我们老王家绝户,你看怎么样……呵呵,开个玩笑……怎么,又刺激到你了?我就是要刺激你,要没有你,我特么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吗……行了,别废话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你说……撤掉?为什么……行,过两天我过去……我挂了。”
隔壁的隔间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倒水、喝水的声音。余杉听得很仔细,几乎是一字不落。奈何他只听到了那人说的话,根本听不到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所以,余杉只能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进行推测。
成安对那人说,老板在找那人。现在是九九年,已经过了年,眼看就要到正月十五了。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成安就会听从召唤赶去齐北。因此,成安口中的老板,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乔思。
与成安会面的人应该跟乔思关系很密切,这一点能从其对成安说的话,以及打电话时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这个人现在花着乔思的钱,而且还花得理直气壮,似乎乔思亏欠过他。好像是这人家里发生的重大变故,跟乔思脱不开关系。然后乔思出于内疚,对这个人一再的迁就。
这就让人觉着奇怪了,乔思这么个阴险自私的家伙,居然会对这个人讲迁就……这人,或者这人的家里人对于乔思来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而乔思让那人撤掉……撤掉的是什么?康彦超的那份文件吗?难道这个人就是第二份复仇基金的经手人?
余杉正琢磨呢,那人突然喊道:“服务员,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