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已经事先支会了苍术,让李管事在摛芳居的正堂候着,待沈重欢从信仁居回来的时候,李管事便起身微弯行礼。
沈重欢抬抬头:“李管事无须客气,你跟在爹爹身边良久,按说辈分在我之上。”
“三小姐言重了。”李管事只是越加谦逊道。
“李管事既是自家人,咱也不说多话儿,今儿个雯堂姐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沈重欢问。
李管事低敛着眼,想了一下,才道:“陆少奶奶的身子偏虚。双胎对陆少奶奶来说还是沉重了些。”
沈李氏闻言拧了下眉头:“双胎?你说雯堂姐怀得是双胎?”
李管事讶然地看了沈重欢一眼,难道三爷没将这事儿说予三小姐听?
沈重欢看出了李管事眼中的讶异,便解道:“爹爹未曾跟我说起雯堂姐怀的是双胎,不过单从方子来看,就知道雯堂姐这胎怀象应不是太好。”
“确实不大好,这脉象涩弦玄紧,阴虚阳滞。”李管事说了一半儿又保留了一半儿。
“哦。那今儿个雯堂姐可是因着这脉象才晕的?”沈重欢问。
李管事这脉象说得笼统,看来是没打算说实话呢。
话说李管事也犹豫着这事儿,要不要跟三小姐说,正踟蹰之际。沈重欢也怕他有所隐瞒,便直道:“李管事跟着爹爹良久,应该知道爹爹是个耿介忠直之人。这样的人的行医做善事儿,常常都是要惹些牛鬼蛇神。陆府和咱沈三房因着提亲一事儿,就已经有了芥蒂,加之二房的君堂姐,这里边有些事情就很难说了。雯堂姐嫁到陆府甚是不易,母凭子贵不假,这雯堂姐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什么闪失,那对咱沈府……怎么说,她到底是沈府出去的姑娘,就算不是咱三房的人,可毕竟唤爹爹一声三叔。”
李管事心道,三小姐这是想让他说句实话呢。
“三小姐,陆少奶奶胎脉一弱一强,一浮一沉。”李管事道。
“一弱一强,一浮一沉?”沈重欢咀嚼道。
“按说吃着爹爹的方子,雯堂姐的脉象不应该如此才是。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药渣子里加了些许山楂粉。”李管事沉默了一下,最后才下了决心才道。
“山楂粉?爹爹的方子里可没有这味药!这么说,这药是在陆府动得手脚?陆方氏那边可知道了这事儿?”沈重欢忙追问。
“已俱实相告。”李管事道。
“一弱一强,一浮一沉。加诸你方才说的脉象,这雯堂姐的身子怕是……”
李管事微抬头,视线与沈重欢对了一眼:“三小姐担心的也正是奴才担心的。若是正常按着方子吃,这两孩子生下来最多就是瘦弱了一些。如今看来……”
“看来雯堂姐的情况并不乐观。若是雯堂姐这事儿出了意外。下午爹爹回来了,你把这事儿跟他仔细说一下。母亲那边儿,我也会支会一声。”沈重欢道。
“依三小姐看,这陆少奶奶这事情可还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李管事问。
“李管事你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