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这第二个人来,我们村里的先生对他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江中石为了极力衬托出来兴儿的不同凡响来,竟也学会了卖起噱头来,“此人至今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兴许将军,大哥你还曾与他相识呢。”
来兴儿听得此话,脑海之中头一个闪过的人影便是柳毅。同徐国公差相仿佛,柳毅也是一介儒生出身,在延英殿当差时他就从韦敞嘴里没少听说柳毅当年辅助太子,统掌三军的逸闻趣事,难道柳毅当年也亲手杀过为非作歹的手下军士?
“这人比起徐国公来,用先生的原话来说,据说是什么有过之而不及。据说前些年叛乱初兴之时,各道官军被叛军打得节节败退,不出三个月,叛军就攻入了长安,把皇帝老儿赶到蜀地去了......”
“小石头休得胡言乱语,要说便好好的说,还要像方才这样故弄玄虚的话,我可要睡觉了啊。”来兴儿自与江中石结识以来,还从没过他如此顽皮,有意激他道。
由于来兴儿三天来大多因受到提审,不在牢房,江中石这三天独自在牢房中简直要憋出一身病来,此时好容易逮着个与来兴儿拉扯闲话解闷、打发时间的机会,怎会轻易放来兴儿去睡觉?
“大哥,你就暂忍得一时的困倦,听我把此人的故事讲完,好不好?我保证你听了不会后悔的。”江中石信誓旦旦地向来兴儿做着保证。
来兴儿肚皮里暗笑,表面却做出一副不耐烦听的样子,顺势闭上了眼睛,冲江中石说道:“你说就是,我先闭目养会儿神。”他静等着江中石说出柳毅如何治军的故事。
“叛军将皇帝老儿赶出长安还不算,非要皇帝老儿的命。因此,派了三万大军紧追不舍,一路赶至了黄河岸边。当时正是六月酷暑的天气,河水暴涨,皇帝眼瞅着前有大河拦住去路,后有追兵即将杀到,不由得像大哥你现在这样,把两眼一闭,就要投河自尽。”江中石说着说着,竟打趣起来兴儿来了。
来兴儿依旧闭着双眼,对他不理不睬。
江中石自觉无趣,索性一头躺在来兴儿身旁,赌气似地说道:“我要说的那人便是当今第一名将景云丛景元帅,算了,你不愿听,我还不如也学你一样,睡觉去吧。”
等了半天,江中石要说的那人居然是景暄的父亲景云丛!来兴儿一时回想起两年前他在河中帅府初次与景云丛相见时的情形,当时只觉景云丛神色寡淡,言语乏味,自已打心眼里不喜此人。虽说不久前在南内,自己冒牌宦者的身份被锦屏揭穿后,景云丛曾苦劝皇帝饶下自己的性命,对自己可说是有活命之恩,可来兴儿仍想像不出,像景云丛这样闲居京城数年的一个大闲人,当年能做出过怎样令人传诵的奇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