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听来兴儿说得不无道理,不由得连连点头称是,及至听到最后,不禁开口质疑道:“你前面说的都在理,只是如果真像你所说,樱儿怀疑少爷和我向皇上告发她,我带着儿子挪入宫中去是为了试探她的话,要么她会铤而走险,冒险杀掉少爷和我,以根除后患;要么她会就此罢手,在今后很长时间内不再出手,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安身之道呀。那样一来,岂不是咱们的计策就要落空了吗?”
来兴儿却不以为然地笑笑,答道:“如果真像你所说,她一旦对你带着儿子挪入宫去住产生了猜疑,那么在什么情况下她才会罢手不做,潜藏地更深呢。只有在她确信你和景昭并没有掌握她为非作歹的证据时,她才会选择这么做,你说是吗?”
锦屏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来兴儿分析得极是,不禁点了点头。
“如果换做你是樱儿,在并不确切地知道你和景昭都对皇上说了些什么,而皇上为何允准你带着儿子挪到宫里去住的情况下,她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获悉这一切呢?是去找皇上探问,抑或去试探景昭,还是借与你交往之机,对你暗做试探,在这三者之间,你会选择哪个?”来兴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盯视着锦屏。
“要我是樱儿的话,我自然会选择去向我打探真情喽。皇上本就对她起了疑心,她自然不会如此不识趣,自投罗网,而景昭就更不用说了,神探国舅可不是浪得虚名,剩下的就只有我们这一对母子可加以利用喽。叫我说啊,你要改行当个大理寺卿什么的官,倒更合适些。”尽管内心已被来兴儿深深折服,锦屏仍忍不住要打趣夫君几句。
来兴儿低头看见儿子闷声不响地已进入了梦乡,遂一把将锦屏揽入怀中,有意问道:“先别急着拍本爵的马屁,我且问你,你准备怎样求皇上答应你和儿子挪入宫中去住呢?”
锦屏把头埋在来兴儿胸前,也冲来兴儿卖起了关子:“这就用不着抚远侯老爷你来操心了吧。本夫人自有妙计,管保马到成功就是。你,你做什么?”
来兴儿一脸坏笑地趁锦屏不备,顺势将她压在身下,俯在她耳边嘻笑着说道:“待你入了宫,再想这样,可就难喽。”
次日天一放亮,来兴儿和锦屏夫妻二人就分头行动了。锦屏乘着一辆轺车直奔大明宫而来,而来兴儿则独自一人赶往大理寺去探视自一回长安,就被皇帝下旨拘押在此的林树。
时隔一年,再次走进大理寺监牢,来兴儿自免不了心生感慨,一回想起在自己危难之际,锦屏不惜放弃了自己在宫中的大好前程,义不返顾地跑去央求皇帝饶过自己的死罪,委身嫁给了他,来兴儿心头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暖意。他暗下决心,此番决不让锦屏和儿子在宫中受到任何威胁和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