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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敲定,提议通过,那接下来自然就是落实细节了。
叶席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干家,这得益于孤儿的身世,孤儿是没有任何背景身份可言的,想要得到顿能饱腹的早餐,那就得在前夜捡到能换到馒头的零钱,这容不得耽误。
首先店面是最重要的,必须要先立起来,也就是要尽快改装黄老家的那个前厅。因为有先前的底子在,再加上黄老的丰富经验,很快一张中式古典的医馆结构图就拿了出来。
虽然在见过现世无数现代化医院模板后,再看这张结构图会觉得异常传统简朴、甚而是简陋,但叶席并没有对此指手画脚。在什么环境就采用什么样的画风,叶席觉得这很好。至于标新立异搏出位,这或许会吸引一时目光,但也很可能会被迅速弃之如敝履。
要知道,在有叶席的治疗道印,又有黄老这等资深老大夫坐镇的情况下,医馆已初具大火气象。既然稳打稳扎能行,那又何必冒险呢?
结构图确定,随后就是招来工匠依图改造。这也不是问题,为了养家糊口,夜倾城中综合性人才多的是,基本只要是个成年人,都有好几个生活技能傍身,泥瓦木匠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前提是,只要你有钱。
……
“让让,小心碰头……小东家,这个案桌搬往哪去?”
“搬去西厢房,二秃你带他们去。猴子你还傻站这干什么,搭把手啊!”
“还有三槐子……回来,谁让你去搭手的,一根筋啊,去把后院厨房灶台旁的木桶提过来,那里有我昨晚搁那冷藏的酸梅汤,盛给工匠大伙们解解渴,这该死的大热天……”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再不复往日平静,前厅院落,原先晾晒药材的细网早被移至别处,取而代之的是约莫十余个泥瓦工匠,或打着号子来回搬动着桌椅家具,或当场在院中修葺木料、测量间距,来回走动,异常忙碌。
这么大动静,尘土木屑自是飞扬,看起来也相当混乱。不过不是杂乱无章的那种乱,而是稍带着秩序。至少一眼望去,瞧不见有任何一个工匠偷懒闲着。
如此场面,是得益于工匠们口中半开玩笑称呼的‘小东家’的指挥调度功劳。那张小脸似乎就从没干净过,现在站在施工场地就更脏了,满面灰尘夹杂着额头滑下的汗珠,随意挥袖擦拭,黑一道、灰一道,小花猫似的。
不过她精神头倒是很足,拿着张图纸,这边和工匠师傅商量下,那边又顺势搭把手,时不时还指挥她那几个免费苦力小弟,偌大的前厅院落,竟是哪哪都有她的身影……
“黄老有个好孙女啊!”收回视线,叶席端起茶杯虚敬了下,感慨叹道。
相比起那边的忙碌,院中角落这边就只能用悠闲来形容了。大树荫凉下,叶席与黄老相对而坐,中间石桌上摆放着几本古籍、整套茶具,茶烟袅袅,淡香萦绕,应和着头顶树上时不时传出的啾啾鸟鸣,颇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雅趣。
“果梨确是很能干,自小便早慧聪灵,只是……”端起茶杯,黄老摇头叹了口气,“只是她若不是老朽孙女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也许她会过得比现在更好些。”
叶席讶然,“这话何意?”顿了顿,“哦,如果这涉及黄老隐私,还请勿怪,就当小子没问。”
摇摇头,“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是黄某家门不幸啊。”黄老再次长叹了声,面露颓然,“或许叶大夫你也听说过,黄家乃医术世家,传到我这一代,已是第八代。老朽资质钝劣,此生唯有一子,性子顽劣,但学医天赋卓绝,老朽自打算将家族医术尽传于他,好将门楣发扬光大。不曾想他受不得管教,亦或者是老朽的传授法子用错了,对他太过严厉苛责,终是逼走了他。”
“唉……老朽当时性子也倔,再加上在气头上,便在一怒之下将离家出走的他清出家籍。后来再得到他消息时,他已加入帮会成了街头地痞,老朽自是更气,便与他彻底断绝了往来。如此又过几年,一名女子抱着个几岁女童忽然登门,手里拿着他书写的信件……没错,那女童就是果梨,至于那女子,自然就是果梨的娘,老朽的儿媳了。信中得知,原来他在帮会中遇到个仇家劲敌,双方已战至不死不休,他担心对方会拿果梨娘俩下手,便送到我这来以保安全。”
“我那时其实已有悔意,再加上老伴在一旁劝说,便顺理成章的收留下娘俩。但哪想到、哪想到……”
“出事了?”听到这里,看着未语先哽咽的黄老,叶席哪还会不明白事情后续进展。
黄老黯然点头:“他身边有那个仇家的细作,还是打听到了这里,于天夜晚派人上门强索。老朽只是一介郎中,虽有些名声,却无甚势力,自是抵抗不得,便是在这院落里,老伴、儿媳为护果梨,当场丧……丧于刀下,如果不是恰好有个达官显贵上门求医,随行护卫打跑了那些人,老朽和果梨也无法幸免……”
眨了眨眼,仰面望天,“自那日起,在安葬下老伴儿媳后,老朽便封门退隐,不再给人瞧病。他在杀掉那个仇敌后,也曾上过门来,只是那时果梨已有记忆,非但不再认他,更是决绝将他赶出门外……随后他陆陆续续送东西过来,也被果梨弃于门外……果梨不喜吃梨,不是因为小名,而是因为梨通离字,会令她想起离去娘亲……”
“所以有时老朽会想,如果她不是老朽孙女,也就不用再经历此般惨绝事情了吧,那她咳咳咳……”应是情绪太过激动缘故,说到此处,黄老胸膛蓦地距离起伏,连连咳嗽。
“黄老节哀,身体要紧。”叶席见状连忙探身上前,轻拍黄老后背,助其顺气。
喘息稍歇,摆摆手,勉强笑道,“瞧我,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去说作甚,让叶大夫你笑话了。”
叶席默然摇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比果梨幸运的。虽同是孤儿,但却也没经历过这种血缘亲人生离死别的场面。
“喂,姓叶的,我在那忙,你却躲在这偷闲……咦,爷爷你怎么了?”是方才故事的主人公,果梨,气呼呼而来,嘴里连珠炮似的谴责着叶席。
“哦,没事,茶水呛到了。”拭了拭眼角,黄老遮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