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录像停在任骁转身,从茶桌上下来的那一个画面。亚尔曼注视着画面里的人,看向埃里希,皱着眉问道:“这人……是你的夫人,从塞尔比嫁过来的任骁?”
亚尔曼不像埃里希,光看背景就能确认是任骁。直到任骁转身露出整张脸,他才认清画面里的人。
面对皇帝舅舅的质问,埃里希机械性地点头答道:“是。”
此刻,埃里希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画面中的任骁,心中思绪万千。昨天发生的一切,像回放机一样,一帧帧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如今想来,全部有迹可循。
早上醒来时,任骁握着他脖子上的钥匙,询问他这是何物,他告诉任骁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中午吃饭时,一向被动害怕他接近的任骁,突然提出要给他亲手做顿晚餐表示感谢;晚餐时,任骁殷勤地过来给他倒酒,当他拒绝表示受职业限制不能喝时,任骁表现出明显的失望;晚餐结束后,他感到十分困倦,闭眼休息时,被反锁门的“滴滴”声吵醒,结果看到任骁鬼鬼祟祟地过来解他衣服;当他询问任骁,如果不是想要主动与他发生关系,又为什么要解他衣服时,任骁的表情似乎有点抗拒,但最终却什么都没回答地默认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埃里希现在想来,算是彻底搞清了原委。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他的酒里被任骁下了药,否则不会只喝了两杯就发晕。任骁亲自下厨特地为他准备的感谢晚餐,只是为了给他下药,趁他昏迷时方便取钥匙的铺垫。在他误会的情况下,勉强配合他与其上床,也是为了掩饰他要盗取“虹频之心”的行为。
这全部的一切,没有一件出自他的真心……
亚尔曼的视线从监控录像中移开,转头看了眼双目失神的埃里希,气愤道:“塞尔比不安好心,这个任骁,要尽快除掉。”
对于塞尔比每年都殷勤送来联姻名单的行为,亚尔曼一直都是警惕着的。前面几年,他根本没有将名单递给埃里希看过。直到最近两年,埃里希过了三十岁,仍未娶妻,焦急的皇帝舅舅,才抱着碰运气的成分,把名单拿去给埃里希选的。没想到埃里希还真的从中挑选出了少将夫人,对此亚尔曼是一面高兴,一面忧心。他高兴埃里希终于遇到想要结伴的人,可也忧心塞尔比千里迢迢派人嫁过来的目的。所以他才会在“虹频之心”上设下警报监控和位置追踪,以便随时掌握它的状况。现在看来,当初的这一手准备还是有必要的,塞尔比千方百计派人嫁过来的目的,果然是“虹频之心”。他决不允许有人对他妹妹的遗物下手,更不可能让这样危险的人继续留在埃里希身边。
尽管想到任骁的种种背叛行为,埃里希是既痛心又气愤,可刚刚他在听到皇帝舅舅说要除掉任骁的话时,他胸中的气愤与心痛却全都感觉不到了,剩下的只是焦急与担忧。
“舅舅,不要……”埃里希望着亚尔曼脱口而出。
不知亚尔曼是没有听清,还是听清了觉得难以置信,他大声反问埃里希,“你说什么?”
停顿了半晌,埃里希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亚尔曼说:“求您别杀任骁。”
亚尔曼挑着眉,反问他:“不杀他,难不成还让他继续留在你身边,眼睁睁看着他盗走你母亲的遗物,回塞尔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