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嵘目光掠过炫丽的招牌,微微一笑,金碧辉煌这词九九年已被杭州一家公司注册,西京这家...估摸和杭州那边没什么关联,多半是山寨。
周波李磊有着和叶峥嵘相似的平淡漠然,看腻了玩腻了北京那花花世界,西京没几处值得炫耀的地方。
陈锋做东,率先带路,他预定的豪华vip包房,保底消费八千八,而且金碧辉煌不成文的规定,客人得给服务生和公主小费,少则三百,多了不限,来这地方当服务生月入一两万易如反掌,赵沉浮听身边人这么议论,暗暗心惊。
月入一两万,公务员平均工资努力靠向三千大关的西京,毫无疑问的高收入。
但接下来赵沉浮大跌眼镜,浑身不自在,明白金碧辉煌的高收入全靠出卖尊严赚来,不说在这地方捞钱吊大款的女孩们如何,男服务生端茶倒水倒酒,完全按照小日本的礼仪标准,跪着服务。
“干啥不好非干这行。”
赵沉浮贴近叶峥嵘,小声嘟囔,穷了多年仍把尊严放第一位的单纯娃,还未彻底明白,很多时候,尊严远不如人民币来得实用,旁边叶峥嵘瞧赵沉浮一眼,轻笑,没说什么,这年月,男儿膝下跪出大把人民币属实算幸运了。
多少人丢掉尊严,却一无所得。
叶峥嵘不是没遇到过为了几分几秒的出镜睡遍整个剧组雄性,只换来贱货二字的可怜女人。
陈锋点单,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傻子多半也能看出这小子是钱多的蛋疼的富二代,一晚少说糟蹋两万人民币,酒水饮料果盘上齐,摆满三张大理石茶几,陈锋觉得倍儿有面子,从包里摸出一叠钞票开始给“公主少爷”发小费,格外的豪爽。
叶峥嵘、李磊、周波三人对视,都笑了,陈锋的做派像几年前的他们。
音乐响起。
叶峥嵘和温彤被逼迫,无奈合唱一曲老掉牙的《纤夫的爱》,周胖子起哄调侃,其他人乐不可支,前仰后合,惨遭宁娇娇拒绝的韩志文也不像先前那么沉闷,琢磨着唱什么歌才能宣泄心中悲情。
大口喝酒,放声高歌,偌大包房,七个人,没叫陪唱的,照样热闹,陈锋主动来了首周天王的歌,将那咬字不清的特别唱调模仿的淋漓尽致,如果叶峥嵘不看大屏幕上的歌词对白,十句有五六句不知唱些什么。
听惯铿锵热血的军旅歌曲,叶峥嵘实在欣赏不了周董的歌,边喝啤酒边笑,不过也承认周董歌词写的比较美,有文青的韵味。
“叶子,你甭笑,正因为周杰伦这调调,成了两岸三地最具才气的音乐人,以前落魄的吃泡面度日,现在不知多少女人想倒贴他,那小子有没有才气,咱说不好,但他运气够好,所以红了。再看咱们这几年遇到那些妞儿,说脸蛋说身材,不比当红的几个性感女星差,今天陪这个睡,明天勾搭那个,见缝插针,死活红不了,运气好点,钓个大龄单身暴发户,做个阔太太,运气差点,指不定沦落到啥地方,被男人们怎么糟蹋,可见运气这玩意太重要。”周波抽着烟感慨道。
叶峥嵘笑意深沉,认同周波这说法。
家世、运气、努力,有个笑话完美诠释了三者的微妙关系,生在粮仓的老鼠,哪怕极其懒惰吃的是粮食,生在茅厕的老鼠再如何努力地吃,吃的是屎,运气便是粮仓和厕所间的一道门。
想起这寓意颇深的笑话,叶峥嵘笑意更甚,流露淡淡的自嘲意味,他抛开家世,选择用自己的双手努力,估摸四九城那小圈子,为数不少的人当他是傻子。
“来,咱哥三个唱首《兄弟》。”
不知何时选好歌的李磊朝叶峥嵘和周波招手,三个从小玩到大的大院子弟站到一起高歌。
如果今晚照现状发展,多年后应该是韩志文赵沉浮值得反复回味的一段美好记忆,可老天总爱捉弄人,温彤不好意思当着六个男人的面走入包房内的卫生间,趁叶峥嵘唱歌的工夫,去外边的卫生间。
这一去,出事了。
大致经过是温彤无巧不巧的遭遇一伙喝高的青年,正好有在西大体育场纠缠过她的王荣,有时候世界就这么小,王荣不知哪股邪火上头,鼓动一帮喝高的青年将温彤逼入女卫生间,报出他老子名号,又说什么和女朋友闹矛盾,谁管闲事谁倒霉,吓跑另两个来卫生间的女人。
前年嚣张跋扈的王荣就在自家夜总会的女卫生间玩了回霸王硬上弓!
把一个跟他玩若即若离小把戏的精明女大学生摧残的半死不活,事后半威胁半利诱,花二十万了事,今天他想故伎重演,这犊子脑海里回味昔日情景,仿佛昔日压在身下的两条被落红点缀的美腿犹在眼前晃呀晃,无比刺激,满脸绽放近乎癫狂的狞笑。
吓哭的温彤躲入卫生间隔间,慌张地拨叶峥嵘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