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徒四壁的穷人街边捡一张彩票被亿元大奖砸中,吓得不敢领奖,有人倾尽家财抱着无限希望却买来一堆废纸,欲哭无泪,所谓人生如戏,大地如此,其实有时候生活比三流剧本更荒诞离奇。
就说西京饭店前这帮自诩西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原以为郝利民的大靠山来了,琢磨怎么套套近乎,混个脸熟,这社会,多个关系便多条路子,哪曾想,气场强大的男人跟郝利民屁个关系没有。
人家是来教育儿子的。
部队什么级别的干部配有荷枪实弹的专职警卫,在场的聪明人心知肚明,师团级干部出差顶多带司机带、带勤务员、带文秘,而眼前这些杀气腾腾英姿飒爽的警卫,肩章钉着将星的猛人才有资格享受他们的保护。
至于几颗将星,一帮见多识广的老爷们各自衡量揣测。
很多人已悄悄挪步,同郝利民拉开距离,划清界限,不错过锦上添花的机会,也绝不做惹火烧身的**,聪明人的处世哲学。
警察赶来,外围驻足,没有耀武扬威冲上来维护治安,荷枪实弹的警卫还傲然环顾全场,盯死配枪的警察,挂吓人军牌的越野车仍纹丝未动,谁敢贸然撒野,老百姓或许不清楚京v02打头的军牌意味什么,西京市局的警察不可能不清楚。
叶家第二代最出类拔萃的男人,部队少壮派鹰派代表人物,突然现身西京,震慑一帮牛鬼蛇神,搞得叶峥嵘措手不及,尤其那句“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是我儿子”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揪扯揉捏叶峥嵘的心。
难受,又有些感动,母亲死后,整整十三年没喊过一声爸的彪悍男儿久久无语。
负责叶家大宅警卫工作的石龙昂头挺胸冲对面人群喊:“站在这儿干嘛?这是公共场所,你们想聚众闹事?正好公安局的同志在,想进局子喝茶就跟着去。”
一群乌合之众鸟兽散去,什么建业区说一不二的大哥,什么新城区政府炙手可热的红人,亦或是资产过亿的老板,面对真正的强权都是渣,剩下寥寥数人生拉硬拽,扯着瞧不起温子清自诩和市常委平起平坐的郝利民离开。
“叶少,首长的脾气你了解,儿不嫌母丑,做儿子的没必要跟父亲较真,首长视察完东风航天城北斗卫星发射工作,顺道来西京,他是惦记你呀,去西大没找着你,他有点火,以为你整天不谋正业东游西逛。还有,家里的老首长身体大不如从前,叶少啊别那么倔了,多回家看看,终究是一家人。”石龙语重心长,算上他父亲那辈儿,石家两代人服务叶家四十年,已然是叶家一份子,极为在意叶家的和睦以及兴衰。
“龙哥,我懂。”叶峥嵘点头,泛起苦涩笑意。
“首长还想和你聊些事,一会儿你去省军区招待所,招待所还有别人等着你,你肯定想见这人。”石龙大概担心叶峥嵘不去,故意卖关子,不说还有谁来西京,转身摆手,警卫们迅速上车。
两辆越野车调头,汇入主干道的车流中,渐行渐远。
“叶叔老了.....”黎援朝意味深长感慨一句。
叶峥嵘的心轻颤,也看清了父亲两鬓染上的淡淡霜色,不知不觉十几年光阴流逝,当年那风华正茂的共和国儒将,老了,老了许多,叶峥嵘幽深眸子眺望道路尽头,心情复杂,眼底有痛楚、有怨恨、有割舍不断的亲情。
儿行千里母担忧,有良心的儿女又何尝不惦记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