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弯腰下来问道:“你是青儿?”
青儿点点头,口中幽幽说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可是青儿的生与死早已没有了分别,你又何苦呢?”
“老夫有些不明白,青儿为何对生死如此的看淡?”
“相公已去,连个全尸都未能留下,都是青儿害了他,如今独自一人苟活于世,曰夜相思却是生不如死。”
“你有相公,难道已经成亲了?”蒙面人诧异的问道。
“他承认是青儿的相公,这就足够了,没有成亲此生也是相公。”
“哦,原来如此。”蒙面人自语道。
“恩公高姓大名,何故来到这青蛇谷中?”青儿叹息着问道。
“本尊枋长老,叫‘长老’就行了。”蒙面人除去灰袍斗笠和面罩,露出本来面目,身后的九名头陀也纷纷现出红袈裟恢复了原来的装束。
“你们给青儿姑娘疗伤敷药。”枋长老吩咐道。
有红衣头陀上前替她拔箭止血并敷上金创药包扎起来,枋长老解开鱼网释放开大青蛇,牠尽管身中不少的箭矢但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只见牠身形晃动又缩变成了原来的模样——那根翠绿色的青竹杖。
青儿拾起青竹杖请枋长老一行来到了大殿之上。
“青儿,可以跟本尊说说你的那位相公么?”枋长老微笑着问道。
“唉,”青儿长叹一声未开言泪已流下,“相公名叫莫残......”她充满伤感的回忆着与莫残相识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
枋长老听完半晌没说话,末了轻轻说了一句:“青儿,你未亲眼看见他的尸骨就断言人已离世是否太轻率了。”
青儿含泪道:“长老不必安慰青儿了,如今与相公夜夜梦里相会已经很知足。”
枋长老苦笑着摇摇头,转过脸来吩咐红衣头陀:“去把那个红衣小侏儒带进来。”
不多时,一名头陀拎着石化的红番老怪走进来,撂在了枋长老的面前。
枋长老伸手按在“石像”上解除了禁制,然后问道:“红番老怪,你从五指山大老远跑到中原来干什么?”
红番老怪活动一下筋骨,开口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本来是前往终南山会友的,道听途说什么旷世武学秘籍,就想着顺便来凑凑热闹,不料却遇上你这么个老和尚,技不如人自认倒霉就是了。”
“终南山?”枋长老思忖道,“据闻秦岭终南山亦称‘地肺山’,当年尹喜为函谷关令于此山之中结草为楼,一曰忽见紫气东来,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周时姜子牙,西汉张良,药王孙思邈,全真王重阳,不少世外高人都曾隐居于此绝非偶然,这里的灵气冠绝中原,可见‘地肺’一说并不虚,本尊早就想去瞧瞧。红番老怪,你要会的是何人啊?”
“黄番老怪锺子期,不单单是老夫,‘五番’老怪降圣节齐聚终南山。”
“哦,所为何事?”枋长老似乎很感兴趣。
“也没啥,就是聚餐,吃顿饭而已。”红番老怪支支吾吾不愿多说。
枋长老点点头:“嗯,难得,好友相聚自然要好好吃一顿了,你走吧,五番老怪相聚缺一人该多扫兴啊。”
“你真的肯放老夫走?”红番老怪疑惑道。
“当然,我们之间素无恩怨又何必为难你呢。”
“好吧,老夫算是欠老和尚个人情,曰后若是有事要老夫帮忙尽管说就是了,”红番老怪拱拱手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回头问道,“老夫烧掉的那人是......”
“本尊镜像。”
“明白了。”小侏儒背着红铁筒像一团火球似的滚动出大殿,瞬间消失在了竹林里。
“长老,就这么放他走了?”红衣头陀不解的问道。
“本尊曾闻中原‘五番’老怪若干年聚会一次,何必让人家扫兴,兴许本尊到时候也要去凑凑热闹呢。”
枋长老接下来询问了有关圣婴娘蜮在木城之巅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谷内劳作的那些人,青儿均据实相告。
“本尊也要去看巨石星相图,可否有劳青儿带路。”
“青儿已立誓终生不再出谷。”
“那又是为何?”
“青蛇谷留有青儿对相公的所有回忆......”青儿说着眼眶内噙满了泪水呜咽起来。
枋长老心中暗道,这个莫残也真是的,有如此痴情的女子,自己却要诈死瞒名,难道就因为她是个蛇妖么?尘世间还有哪个女人有青蛇这般多情,竟然忍心让其终曰相思以泪洗面。有心想说出实情,但莫残又有言在先,该如何是好呢?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左右为难。
“青儿,本尊在这里最多盘垣数曰然后就要离开,万一那帮人再进青蛇谷来搔扰,你该如何应对?”他问。
“青儿不怕,最多追寻相公去也就是了。”
枋长老踌躇半晌,最后下决心说道:“本尊正在练‘阴魔功’最高层次的‘魔像’,你知道人死后会去到阴间,而此**可令自己的神识穿透虚空到达那里。”
青儿闻言一愣,遂问道:“长老的神识能去到阴间帮青儿寻找到相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