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众人都散尽了,苏默又揶揄道:“杨公子,劳您大恩大德,我才知耻后勇进了致远堂,本以为你进了经世书院,我想找你报恩还得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今ri就收了些利息,你这种送上门来挨打的情cao,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杨淇畔毫不示弱,道:“听说今ri是什么三ri之赌的期限,本少爷是来看一场好戏的,你别以为有了些道行就能为所yu为,这世上聪明人有很多,可真正能活下来的,却并不多。”
zi you挑战较技就要开始了,苏默也懒得多说废话,便道:“你们杨家人耍的那些把戏,小爷我清楚的很,究竟会如此了局,那便拭目以待吧。”
苏默又看了袁碧怜一眼,见杨淇畔如此做派,总是有些隐隐的担忧,想了想,还是说道:“师姐,若是有可能的话,你们今ri的家宴,能不能带着我也去。”
袁碧怜有些为难,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杨淇畔却是嗤嗤发笑,道:“这可真是个笑话,袁家家宴,与你这个外人有何关系,竟要死皮赖脸的跟了去,是想要蹭吃蹭吃吗?”
苏默也知道这个要求让袁碧怜有些难办,只好转而提醒道:“师姐,你当心些,切不可大意。”
袁碧怜虽说点了点头,但显然却并不这么想,道:“师弟你别多想,那可是在我家中,难道他杨淇畔就不是外人吗?便是我爹爹欢迎他,我可不欢迎他。”
苏默道了声好,便转身去了三号擂台的休息区,闹了这么大的事,众人都好像是重新认识了苏默一般,尤其是那些曾经对苏默恶语相向的生员,此时更一个个面带谄笑与惊惧的与苏默打着招呼,试图力所能及的修补些关系。
苏默也懒得搭理这些人,都只是冷着一张脸,挥手将他们斥退了。不过心中报复的念头,也是对他们冷却了下来,这些生员,也不过就是些随波逐流的可怜人而已,与前世之时绝大多数的人一般,不会有自己的主见,人云亦云,他们对自己的羞辱,也并非是出自本意,甚至连从犯都算不上,既已低头,苏默也便算了。
这时常磊走了过来,轻叹了口气,问道:“默儿,若是有可能的话,便饶过你大师兄一次吧。”
苏默心中自是很不愿的,但见常磊殷切之意甚浓,也不好当面拒绝,便点了点头,道:“若他不求死,我定依了师尊的要求。”
其实苏默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依着马文启那副尿xing,又与杨存昌密谋了大半夜,想必手中底牌甚多,怎么有可能不求死。
当然,这些曲折,常磊却是不知道的,他是个较为直肠子的人,见苏默点头同意了,自然也就不相信了,又道:“你大师兄这般骄纵,想来也是有为师的责任的,这些年来,为师在武院之中,过得其实并不如意,若不是有你大师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为师仰仗你大师兄,你大师兄也的确是出了大力气,为师便多疼爱他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苏默道:“师尊您并没有错。”
常磊又道:“你是说你大师兄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全是咎由自取吗?”
苏默点头道:“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又哪里是多关爱了大师兄,您对二师兄难道就不好吗?为何只有大师兄如此不堪。”
苏默本想将马文启与杨存昌暗地里密谋的事情吐露出来,但见常磊这般心有不舍的模样,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这些事情说了,不过是让常磊空自自责罢了,没有半点好处,在常磊看来,马文启一ri是他的弟子,便一生都是,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毫无疑问,常磊虽然粗犷了一些,也没有足够的细致,但的确是一个好师长。
常磊闭目点头,不再说话。这一场将要到来的厮杀,恐怕最难受的,便属他了。
但苏默显然是个有足够决断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马文启或许算不得一个大敌了,但过往的三月,苏默所承受的一切嘲讽与敌视,其根本缘由都是因为与马文启的三月之赌开始,如此苦难加身,若是连主犯都不杀,那岂不是太过憋屈,穿越一次,若是连一个直抒胸臆都做不到,那岂不是太过窝囊,苏默不但对马文启有杀机杀意,便是对李梦钒也有。
在苏默看来,主犯固然是可恶的,但狗头军师却尤其可恨,便是不做审问,苏默也可以想象得到,当初将三月之赌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主意,肯定是出自李梦钒的手笔,让王猛那些人去秘术阁前堵他,这样的损招,相信也只有李梦钒这等猥琐的人才会想得出来,真是不堪入目。
想到这里,苏默不觉又多看了常磊几眼。若不出意外的话,此次zi you挑战较技之后,常磊座下的四个亲传弟子,就只会剩下两个了,想想常磊小半生的心血,却因为自己的原因,一下子就要折损掉一半,而且还是师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这可真是有够残忍的。
苏默不自觉的咬了咬牙,还是狠了狠心思,修真之路,道阻且长,如果连这一点毒辣都做不到的话,又该如何立足在九州之地,将来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苏默收束心思,再看向马文启、李梦钒二人时,目光已是冷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