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皋口口声声说不遮掩,可是他一番话说下来,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尽是些空洞的大言,将他自己与整个西河县绑在一起,谈什么荣耀,这只能骗骗小孩子,在座的哪里会有人去相信,但不管他们信不信任,邓九皋如此一说,却就是将基调与名分定了下来,他代表的是西河县不屈从的力量,而天波府龙家,则是外来的规则破坏者。
杨伯方也不屑去反驳,道:“邓管事言之有理,凭往ri的情义,我是该与你站在一起的。但此事牵连甚广,又时间紧急,怕是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布置……”
杨伯方话未说完,苏默已是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抢白道:“你两也不必虚以委蛇,有什么价码,摆开来说便是,免得我听得头痛。邓管事与你合作,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将杨存志一脉连根拔起,勒马庄就是你的了,你将成为西河县的三大巨头之一,到时候再随意找些亲善勒马庄的人在一起,就已经可以代表西河县半数的人了,还需要什么布置。”
杨伯方眼中jing光一闪,却是笑了笑,既不认同,也不反对,显然是要等杨存昌回来之后,确定了苏默的身份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邓九皋却是趁势说道:“世人都知我邓某人无yu无求,只求自保而已,你我联手,只要度过了这次危机,勒马庄就是你的,这是双赢的局面。”
杨伯方的目光在邓九皋与苏默身上不停的来回梭巡,他自然想要勒马庄,这个机会,也恐怕将是他有生以来颠覆勒马庄最好的机会,姑且不论能不能拿下勒马庄,便是拿下了,他们也要面对着龙家来人,邓九皋说得轻巧,似乎对付龙家很是简单,但那不过就是痴人说梦而已,将龙家人当傻子,想要扯起律法的虎皮大旗狐假虎威,让龙家人投鼠忌器,但龙家人素来蛮横,若是一旦杀机起了,谁也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局面。
说得再简单一点,杨伯方现在就像是看上了一个女人,想要上了她,狠狠的来一发,但却有se心无se胆,瞻前顾后,担心种种无法预料的局面,这是他xing格谨慎所致,若没有仈jiu成的把握,他不敢去赌。
这需要加上一些砝码,苏默扮作陆公子的身份来此,便是砝码,但是现在他的身份还没有得到验证,有许多话说了并没有分量,只等杨存昌一回来,便是他发挥决定xing作用的时候。现在却还是保持缄默的好,以免说得多错得多。
接下来,邓九皋与杨伯方之间,就进入了长时间的扯皮状态,两人不断的言语试探,其实却都在等着杨存昌回来,杨伯方要确定了苏默的身份之后,才好真正的去判断苏默会帮邓九皋到什么程度,而苏默也要等着身份确立之后,才好真正的去忽悠杨伯方。
便如此约莫盏茶功夫后,杨存昌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从侧门边上一脸兴奋之意的走了进来,重新站在杨伯方身后,也不避嫌,便轻声的耳语了起来,杨伯方的脸se则越来越舒畅,显是已经打探到了苏默的身份,将出身于兰台秘苑的陆公子坐实了。
耳语完后,杨伯方一脸正气凛然,似是心怀天下一般,看着苏默,便说道:“陆公子,方才邓管事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天波府龙家如此作威作福,根本就是不将本朝的律法放在眼里,你们兰台秘苑监管天下,此事您既然适逢其会听闻了,还请您一定要替我们西河县的生民做主。”
一番话态度恭敬,连称呼都用上了您,那为民请命的模样,更是装得出神入化,只差没有因为龙家的作恶而痛哭流涕了。
苏默也站起了身,拱手向北,回应道:“自圣祖爷确立我朝律法,御史台所辖便一直是律法最忠诚的拥护者。你放心,我既然来了,这西河县的事情,就还轮不到龙家人做主,别人怕他天波府龙家,我不怕。不过我此来,只是为了王兄弟的情义,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是不便参与的,以免落人口实。龙家真正肆无忌惮的时候,我自会出面。”
这可就正合了杨伯方的心意,他最希望的便是苏默的这种态度,既不会插手太深,也不会放任自流。如此一来,他便有了底气去与龙家人理论理论,也不会担心邓九皋借着兰台秘苑的助力将最终的胜利果实窃据。
苏默那话说得虽不明显,但聪明人都能听出来,勒马庄这样弹丸之地的势力,他还不放在眼里,你们大可以去争夺,最终谁得到手了,他都不会干涉,只要你杨伯方做得不是太过火,将王二狗给坑害了,就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杨伯方赶紧恭维道:“陆公子真是侠肝义胆,令我等好生佩服。”
一时间,客厅之中谀辞一片,马屁乱飞。苏默嫌恶的摆了摆手,众人才停止下来。
有了这个基调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便好说,邓九皋与杨伯方便开始进入实际的cao作,约定今夜子时过后,便开始展开行动,种种细节如何进行,两人都很快的达到了共识,因为邓九皋早就已经思虑定了一切,王二狗也已经出去分派人手,所以这场行动,杨伯方的人大多是听从邓九皋的指挥,杨伯方倒也不会去计较着一些,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这些旁枝末节,他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