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真的傻子,也已经觉察出了此事的蹊跷。然而,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更让他们吃惊得无以复加的事情又发生了,那面缚着的人竟然又指挥着一个人下了城头,看它下来的那个方向,分明就是要往城门口而去,这样的做派,难道是要开城门。
嘎吱,嘎吱,嘎吱……厚重的城门发出一声声的机括运转声,竟就让一个守城之人打开,立刻就城门大开了。苏默与王二狗面面相觑,透着城门朝杨家府邸中看去,街道上空无一人,风吹过有垃圾飘来飘去,安安静静。
这是怎么个情况,这尼玛不是空城计吗?但是空城计也不是唱的啊,苏默委实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看了看王二狗,又看了看邓九皋,见他们两人也已经是一脸的犯难了,这情形也是当真可笑,一千二百人就站在城外,原本城门紧闭的时候,还是气势汹汹,言辞犀利的叫人投诚,可是人家真的投诚了,将城门都打开了,他们自己反倒又踌躇了起来。
没让关着的城门吓到,反倒让大开的城门唬住了。
因为什么?只因为杨家府邸修建的格局,在城门之后,是一条延伸出来的长长甬道,也叫做夹道,所谓夹道欢迎,有时候不仅仅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威慑。若是杨存志一脉的人真要在夹道上伏击他们,王二狗虽然有信心冲过去,并取得最后的胜利,但这必然只会是一场惨胜。
苏默又扭头看了看身周的其他人,见众人脸上都有了一丝退缩,没有谁想先一步去探路,走一走那甬道,即将就要面临胜利,有大好的ri子过了,谁他妈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用自己的命拼出一个未来,然后让他人去享福,谁都不会有这么傻。
王二狗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显然已是下了决心,胜利已经不远了,没道理让别人虚言恫吓一番就缩了卵,他看了看追在他身边最紧的四五十个庄户,目光中的寒意更甚,说道:“你们几个,前去探一探路。”
这些庄户跟了王二狗许久了,最长的一人,已经有了足足十个年头,如此长的时间,堪称心腹之人。但他们四五十人听了王二狗的命令,还是当场愣怔了下来,神se中闪过许多的惶恐。
一人更是哭丧着脸,差点就要滴下泪来,道:“二狗哥,我上有老,下有下,如今成亲也不过区区两年,如此危险的差事,这里有一千二百人,不如您换一个人吧。”
王二狗狠狠的扫了一眼这四五十人,声se俱厉:“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你们都不愿意上,还有谁肯上。今ri老子也把话给你们挑明了,别以为轻轻松松混过了今ri就会有好ri子过,你们若是不上,老子保证让你们得不到一点甜头。”
这话虽然是对四五十个心腹说的,却显然是有着杀鸡儆猴的作用,一千二百人中绝大多数都已经是噤若寒蝉了。
有那跟随王二狗时间最长的人面se一发狠,站了出来,狰狞的吼道:“好!我去,家中老小还望二狗哥能够妥善安排。”
王二狗郑重的拍了拍他肩头,道:“你母亲便是我母亲,你孩子便是我孩子,只要有我王二狗在世上的一天,他们就必定不会过了苦ri子。”
有第一个人带头,那四五十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站了出来,神se中有决然也有疯狂,谁都知道,夹道之上十之仈jiu有埋伏,这一进去四五十人,能活着四五个就算是了不起了,但很显然,这将是用命搏出来的头等大功,能活着的人,可算就要鲤鱼跃龙门了。
王二狗面沉如水的挥一挥手,那四五十个庄户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面se狰狞,嗷嗷叫着便朝城门处冲了过去,叫声非常的凄厉,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这边的人才只刚一准备进城门,那站在城头之上面缚着的人便不动声se的使了使眼se,当即城头上便又少了一人,这样的细微的变化,在这样的大战之中应当是不会有人发现的,但偏偏苏默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些事情,他看到了。
苏默赶紧拉了拉王二狗,道:“二狗叔,城头之上少了个人,那面缚着的家伙显然没有一点投诚的心思,小心我们的人进去之后他们就关闭城门,那样这些人可就真是死得毫无价值了。”
王二狗点点头,回身看着站在身前诸多庄户,冷声说道:“已有兄弟前去打头阵了,他们明知必死,也去了。现在,老子命令你们一个个追上去,把城门给老子抢下来,你们若是再敢有人打退堂鼓,便是对不起那些冲上前去卖命的兄弟,那时候,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王二狗唰的一声将腰间的大横刀拔了出来,插在身侧的地上,大刀上冷幽幽的光芒在火把的映照下,光可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