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与朝廷不对付,自然就是混黑的了。苏默这一听,倒是来了兴致,问道:“大堂中如此大的手笔,在**楼摆起了流水席,想必也是那位楚老爷做的事吧。”
“正是。”婢子点点头。
楼下摆着流水席款待众人,自己却雅间中听着清倌人浅唱低吟,这楚老爷倒还是个雅人,自己吃了他几杯花酒,上去谢他一谢,想必也是应有之义。
苏默问明了那楚老爷所在的雅间,便挥手让婢子退了下去,自己则是端着一杯水酒,闲庭信步的朝着二楼走了过去,走到了楚老爷所在的雅间之外,苏默敲了敲门,房中传来了询问之声,苏默只说朋友来访,敬一杯酒,若是那楚老爷不开门,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没想到那楚老爷今ri兴致还真是挺高,如此孟浪的拜访方式,苏默自己都做好了破门的准备,但偏偏他却给苏默欣然的打开了。
苏默稍有些错愕,看着雅间中那斜卧在长椅之上的中年人,一身华服,面容清癯,一团和气,是个生意人的打扮,若不是婢子说了这楚老爷是巨蛟帮的人,恐怕任谁都想象不到。
楚老爷看到了苏默,显然也有些意外,但旋即就恢复了一脸的和煦笑容,道:“原来是苏公子,真是幸会幸会,请进,快快请进。”
苏默一笑,暗道自己原来也升格成公子了,这楚老爷显然是认得我,又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正端坐在一旁的清冷女子,着一身水绿se的长裙,发髻斜挽着,手上抱着一把琵琶,因为有外人进来,所以并没有拨弄,眉目如画,皮肤白皙,一双漂亮的眼眸之中,似是永远都晕着一汪chun水与愁绪,端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子。这就是雪见姑娘了。
苏默迈步走了进来,道:“来得孟浪,楚老爷别见怪。”
楚老爷摆了摆手,道:“逼人姓楚,名东升,苏公子当面哪里敢称什么老爷,苏公子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楚兄吧。这样楚某也显得年轻些,不是!”
苏默也不多计较,随手说道:“那小子就得罪了!楚兄,不知今ri是有什么喜事,竟在**楼中摆上了流水席啊。”
楚东升为巨蛟帮在西河县中打理着许多的商铺,自然是个玲珑人物,他看苏默进来之后,一直闲话家常,似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经事,倒是甫一进门的时候,好好的打量了雪见姑娘一番,那眼神中无疑是有着许多的欣赏,便以为苏默是为了雪见姑娘而来。雪见姑娘自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楚东升在她的身上也花费了不少的银钱,虽有仰慕之心,但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若是其他人对雪见姑娘有什么觊觎之心,楚东升自是不介意打脸的,但是苏默,却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楚东升笑了笑,一对眼睛故作暧昧的在苏默与雪见姑娘的身上扫了扫,调侃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苏公子今ri,不是为了楚某这个鲁男子来的吧。”
苏默心中坦荡的很,这雪见姑娘是王二狗看中的女人,虽然雪见姑娘都可能不怎么认识王二狗,但苏默还是挺敬重她的,因此楚东升这么一说,他索xing也便承认了,道:“楚兄好眼力,我今ri前来,的确是为了雪见姑娘。我对姑娘敬重的很,想为姑娘赎身,姑娘今后生活起居,一切事宜,均可无忧无虑,更不必在这**楼中抛头露面,姑娘放心,这赎身之事,事出有因,并非是因为什么男女之情,还望姑娘心中不必对在下有什么戒惧。”
雪见不觉有些愕然,自她做这清倌人以来,要为他赎身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像这个苏公子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他看苏默的眼神,十分的澄净,并没有丝毫的yu望在其中,甚至还有着一丝的尊敬,显然他所说的那番话,十有仈jiu是真的,但如此的孟浪与唐突,却让他还是有一丝戒备,她与苏默素不相识,但看楚东升对这少年人如此结交,显然这少年人的身份很不一般,一个这么有能量的少年,突兀的跑过来说这样一番话,实在是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罢了,虽然说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但终有一天,还是要便宜一个人的,雪见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楚东升,显然就是其中的人选之一,因为她能够感觉到楚东升对她的爱护,而现在,他竟然从苏默的身上感到了尊敬。一个青楼女子,尽管出身在**楼,还不是同样如浮萍一样的漂泊无依,她这样的女子,终究是一根藤蔓,需要靠在大树之上,才能够真正的蓬勃生长。
雪见愣怔了小半晌,方才温婉的笑了笑,盈盈一福,道:“感谢公子的爱护,但奴家与公子素不相识,恕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