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楚东升给的消息,龙一肯定是已经到了西河县的,但是很让苏默奇怪的是,龙家人竟然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每天便龟缩在县衙之中,任凭西河县众人在外面叫嚣,竟也没人出来说句硬气的话,这龙一没到吧,倒也罢了,可现在龙一都已经来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正当苏默莫名其妙时,外面便有庄户来报,说是庄主袁宗道来了,请他到内院书房中议事。这在书房中商议,通常都是袁宗道、邓九皋等有限的几个人,自是极为机密的事情,机密倒是不用避着苏默什么,但是有什么事,袁宗道、邓九皋等人也就决断了,让苏默过去一同商议,也不见得他就能拿下什么主意。
也不知是有什么事?苏默想着,出门跟着那庄户朝着内院书房中行去。片刻功夫,已是到了书房外,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仿佛倒玉珠一般的说道:“伯父,苏默怎的还不来呢?这次一定要请得娘娘出手,狠狠的惩治龙家一番,龙家行事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竟是袁碧怜来了。苏默推门进去,先是向着邓九皋与袁宗道都行了礼,方才自然而然的走到袁碧怜身边坐下,问道:“师姐,你怎的来了?”
两人的情事如今在西河县几乎已经是无人不知,即便是xing子直爽,敢爱敢恨如袁碧怜,如今也不得不稍微避嫌一下,以免让旁人说急se云云,传出些疯言疯语来,对两人的名声都不是很好。
袁碧怜一见苏默,焦急的神se立刻便缓了缓,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事情的始末又重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苏默,又道:“师弟,你说此事是不是龙家做到?大哥、二哥的身手也不差,如今在这西河县,除了龙家,还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事情做下来,大哥、二哥一向就待我极好的,此次也不知道有没有xing命之忧?”
苏默一边听袁碧怜的陈述,一边就在思考,此时赶紧劝慰道:“师姐,我看这事也不用急。如你所说,此事怕是十有仈jiu就是龙家所为,我们早已得到消息,说是龙三公子不打算善罢甘休,派了龙家家仆龙一前来,按理来说,这龙一都已经到了几ri了,我还奇怪龙家人怎么一直没有其他动作呢,却原来是转移了目标,玩起了旁敲侧击的把戏。”
顿了顿,苏默又看着邓九皋与袁宗道,问道:“义父、伯父,你们觉得他们龙家将两位哥哥掳掠了去,究竟是有何打算呢?”
袁宗道与邓九皋相视了一眼,由邓九皋接道:“方才我们也商议了片刻,觉得龙家人现在玩这样的把戏,无非两种可能。第一、便是打击报复,行恐吓之事,若是这种可能的话,两位恐怕会有些xing命之忧;第二、便是想与我们谈判了,但在谈判之前要加一些筹码,毕竟我们现在手上也还有一个人质存在,他们想必是想用两位公子把风不平换回去,风不平的出身也不差,值得他们这么做。”
苏默点点头,认同了这样的意见,道:“我也是这样的看法,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我常听人说龙三公子是个人物,以一个庶子的身份能够在龙家这样的大世家中立足,想来也是不简单的。这样的人,最知的便是隐忍,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丧心病狂,他们若当真杀了两个哥哥,风不平也绝对活不成,这样的话,龙家便没有办法与钱先生交待,这是龙三公子无法承受的损失。”
“说到底,义父与我父子二人,在龙三公子的心目中,不过是鳞介之癣罢了,他要除去我们父子二人,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机会,又怎会急于这一时,掳掠了两位哥哥,用这些多余的手段出来,不过就是想要表现出他的强硬姿态罢了,他既是想强硬,我们便让他强硬,主动找他们龙家人去谈判便成了。”
不得不说,苏默的分析听来是丝丝入扣,头头是道的,将龙三公子这个人的xing子也揣摩了七七八八,但他吃准了龙三公子,却忽略了一个关键xing的人物,那便是柳知画,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苏默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知情识趣的人,即便两世为人,也无法时时刻刻讨得女子欢心,这天元大陆女子与前世女子的风情xing子又截然不同,他自是无法理解柳知画的那种奇异心态,一方面尽心尽力的相夫教子,做到一个妻子该有的本分,另一方面,心中却又始终对邓九皋念念不忘,这种诡异的矛盾,是苏默怎么也不可能体会到的。
即便他已在天元大陆生活了十多年,但他的思想形态,还是保留了绝大部分的前世习惯,在他看来,若是心中对邓九皋不能忘怀,便应该排除万难,努力与邓九皋走到一起,这才不负了自己的一往情深,而柳知画相夫教子,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显然便是已经忘记了邓九皋,处处与龙三公子夫唱妇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