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考考多少分?”
“三百九十一,你呢?”
“四百三十五。”每个上高中的学生,在同学彼此熟悉之间的前几句话一定是要问对方考了多少分,在心里多少就形成了一个大体印象,并可以初步判断这个同学以后会不会跟自己是一类人,但也不是一定的,比如我就是个特例,我是从来不看考试成绩的,因为我不怕坏学生影响我的学习成绩,倒是怕我影响别人的成绩。
“四百四不是就能上重点了么?你咋花点钱去重点呢?”我们这个普高的录取分数线是三百二,而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是四百四,也就是说我的这名同桌紧紧查了五分就上重点高中了,如果一分是两百元的择校费,她只需要多花一千块就能享受完全不同的待遇了。
“我家不是特别富裕,我的学费还是家里临时借的呢。”柳依依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感觉自己也问错了问题。
“额,咱俩都一样。我家虽然没借钱,但是提前一年就给我咱学费了,我爸走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不过就一百四十块钱而已。”
“天啊,那最多也就你活一个月的,你以后咋办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比我穷的也大有人在,我还真不相信自己能饿死在这儿。”
“有道理,或许那个时候你家里就给你寄钱了,如果到时候没给你寄钱我就先借给你吧。”
柳依依的这句话让我很感动,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一个向我如此仗义的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没事儿,挺得过去,现在不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么!”
“好吧,那真到那个时候你记得要告诉我哦!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柳依依说这句话的时候,再次低下了头,我可以看见她的侧脸已经变得绯红。
“你家也不富裕,咱都算难兄难妹。”
“别套近乎,我现在还不认识你呢!”这句话真的让我有点尴尬,刚才都主动借钱了,这会儿又不认识,女人的思维永远是最无法揣度的。
“额,好吧!那你哪天想认识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没办法,顺着人家的思路走吧。
“不用,就现在好了,苟圣同学请记住,我叫柳依依!”
“额!我记住了,您叫柳依依。”
“那你叫什么?”
“我也叫柳依依。”
“讨厌!你叫苟圣。”
“听你的,我就叫苟圣好了。”
“无聊。”
“这个名字不好听。”
“懒得理你!”
“ri本名就算了吧!”
“你有完没完?”
“这是南斯拉夫名字?”
“滚!”
“这个名字太简单了。”
“我们换个话题吧,我发现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么?”她终于屈服了。
“好吧,不逗你了。”
“你处过对象么?”十六七岁的男女生们一般都比较关注这个问题,也很喜欢在这个问题上八卦。
“没有,我们乡里很保守的!”我其实在说谎。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呢?”看着柳依依那一脸的八卦象,我怎么样联想不到她是在自我介绍时的那个紧张害羞而又无比柔弱的小女生了。
“也没有,都是光屁股玩到大的,再说我们那特别保守,哪有你思想这么开放。”
“骗人!”
“没有。”
“你绝对在骗人,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鸟。”
“说对了,鸟没有一个是好的,不然就不叫鸟了!”
“什么意思?我不懂。”
“慢慢地你就懂了。”
“可我还是不懂。”
“懂太多不好。”
“切。小气!”
“这么说你处过对象了?”这回该轮到我反问了,我其实对这事儿还真没多少关心的成分,只是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