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母亲……”霍姆钻入队伍中间,掀开了盖在蛋上洞口的一大块华丽的布料。格鲁德夫人的遗体,被层层金属丝缠绕着困在蛋中,当霍姆直觉的想要伸手去抱出遗体的时候,那些金属丝如同有意识般的突然暴起想要攻击霍姆。
昂赛跟在霍姆后面,一把把鲁莽的青年拉了回来,小声的警告道:“别动,它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里面应该是吞金兽和裂齿矮人的怨灵的最后结晶,不过矿苗可能也在这里,所以它们才如此的想要它。”
格鲁德伯爵虽然被霍姆告知了迪尔兰多的身份和事情大概的经过,但自从清醒后,头脑中就是一片混沌。他觉得过去的半年时间仿佛是在醉酒中度过的一样,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模糊,闪耀着扭曲的刺眼光芒,稍一回想都钻脑门的疼痛。
此刻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领地的怪物大战,变得陌生的昂赛骑士,似乎对真相比自己更清楚的儿子,还有死去多年的爱妻遗体。一切的一切都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烦闷淤积冲上了脑子,他怒吼了一声,也对着那些横行的巨型螃蟹冲了过去。
昂赛立刻出声阻止,无奈格鲁德伯爵根本听不进去,只好安抚其他人并对霍姆语重心长地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保护你父亲……”然后半矮人挥舞起自己的重剑,也上马跟着格鲁德伯爵冲了出去。
迪尔兰多在冲到第一只巨蟹前面的时候,就从挝狼背上跃了起来直接跳上了巨蟹的后背,双刀旋转,把螃蟹的六只跑动的足都给卸了下来,然后合刀在一起用力往下猛戳,刀尖深深的切入了蟹壳,再前后一分,两边掰开,不到三秒钟就肢解掉了一只。
巨狼咆哮着跳上另一只巨蟹,用力撕扯把巨蟹企图攻击的螯给拽了下来,然后前爪用力,深深的抠入巨蟹的背甲,猛地往后掀开,新鲜的汁水随着破裂的背甲,撒了一地。巨蟹还想用仅剩的一只巨螯去攻击白狼,却被狼野蛮的把身体里的器官统统的扯了出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迪而兰多已经轻松的干掉了三只巨蟹,肯达这才发现狼的形态攻击还不如人的形态更有效,于是立刻转化为了人型拿起武器,抛下半死不活的这只,迅速的去找下一个猎物。
格鲁德伯爵憋着一腔的怒火,对着最边上的巨蟹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剑狠狠的砍向挥舞的巨螯,精金的长剑在覆盖了层层沉积物的甲壳表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白色印记,但是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又被弹开了。另一只螯迅速的夹了过来,格鲁德伯爵赶紧收剑去挡,这一下挡得仓促,自己差点被从马上推了下来。
当巨蟹用全身的力量压过来的时候,格鲁德伯爵的坐骑吃力的悲鸣着后退。随后赶到的半矮人高呼着口号,挥出了小小的铁锤,铁锤通体散发出流光溢彩,狠狠的砸上了巨蟹的两眼之间,一下子就砸穿了那里的厚甲。铁锤停留了一下,又嗖的飞了回去,昂塞这工夫也已经冲倒了格鲁德伯爵旁边,收起锤子,挥舞重剑对着巨蟹砍了过去。
格鲁德伯爵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配合默契的在昂赛留下的剑痕之上又加上一剑。如此三剑之后,终于砍断了一只巨蟹的铁螯。
两人一边躲着蟹怪的攻击,一边忍不住看着不远处游刃有余的两个人型绞杀机器,他们矫健的身影过处,留下的都是巨蟹的碎尸残骸,心中涌起一股不知道什么滋味。
瑞塞斯的嘴巴解放以后,立刻就对那些缠在身上的腕足不客气地撕咬了起来,鲜嫩的海鲜与坚硬的金属相比更是不堪一击,唯一麻烦的是这东西再生能力极强,被金鹰抓断的腕足不到片刻就又长了新的出来,有一种咬不完,理还乱的烦恼。
愤怒的幼龙直接喷出了熊熊的火焰,金色的大火柱滚过海怪的触须,瞬间把那些腕足烤熟了,失去了弹性的肌肉在幼龙大力的挣扎之下,终于无力的滑开。
瑞塞斯乘胜追击,跳上了海怪的后背,四肢的利爪都深深的嵌入了对方粗糙的背甲之上,一口就把还在不断冒出新的腕足的上半部分给整个扯了下来。然后用力的掀开了海怪的背盖,对着里面又喷了一大口火焰,受热的器官纷纷爆裂,一股浓烈的焦香和海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海边。
远处的海上也传来的巨大的爆炸声,那艘停泊在近海的丕斯商船,徒劳无功的用投掷器、弓箭和火炮攻击着飞行灵活无比的巨鹰。法师把自己卡在金鹰的背部装甲上,全神贯注的吟唱着一个又一个攻击魔法。
火球点燃了主帆,风刃切断了桅杆和绳索,让这艘船逃无可逃。马丁在前天晚上侦查的时候早就摸清了火药、酒、油等易燃物品的存放位置,此刻借助机关弩炸开了存放的船舱,法伊尔适时的补上了几个火球,就让大船陷入了连锁的爆炸之中。
船上的水手们见无力回天,纷纷弃船跳入海中,只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家伙抱着一团东西在还在船上四处逃窜。法伊尔一道风刃劈了过去,切开了那个人的半边身子,抱着那椭圆形盘子一样东西的手臂断了开来,包在布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在甲板之上。
那是一面镜子,金鹰从死去的黑袍人上空掠过的时候,法伊尔正好低头。染血的镜子中,两只漆黑的眼睛蒸腾着怒气,贾·费凯伦与法师一瞬间四目相接,一道彻骨的寒意涌上了法伊尔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