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当地贵族也像看戏一样看着巴桑抱着妻女恸哭,熟视无睹。
野蛮、愚昧、未开化!这是郑应天对这些人的印象。
“昆·公嘎多布你可知罪?!”郑应天含怒问道!
“大人!属下是按本地习俗办事啊!何错之有?”昆·公嘎多布辩解道,“本地若是无法还债则以妻小抵债,之后随物主处置。属下都是按照本地几百年来的习俗来处理的啊!不信,您可以问问诸位。”
“你!”郑应天对这种野蛮人的行径咬牙切齿,怒道:“习俗不是律例!你难道想逾越于皇权之上吗?”
郑应天大声叱喝!
昆·公嘎多布汗如雨下,这虽然胆子再大,也不敢逾越于律法之上啊!
郑应天冷哼一声:“杀人要偿命,你找出杀人凶手,本官就免你包庇之罪!要是再不知好歹,本官只好先斩后奏了!”
郑应天已经放出狠话,容不得昆·公嘎多布不答应。
“还有,你要负责好善后工作,赔偿巴桑五百两,不,一千两银子!”郑应天对昆·公嘎多布下着命令,一(yi)一(yi)安排。
昆·公嘎多布脸都绿了,在喇萨(拉萨)买一个人不过五两银子,这一千两实在是……
郑应天走到巴桑的前面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多…多谢…多谢大人为草民做主,草民这一生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巴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这个年近三十的壮年,与天斗,与地斗,没有服输。但这次**却要击倒了他。
“振作起来!你还有希望!”郑应天意有所指的说道。
巴桑低声呜咽着,复仇,是他心中惟一的活下去的动力。他开始痛恨当地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有制度!甚至有种毁灭的倾向!
“大人,以后我这条烂命就是大人的!大人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实力,即使有一块好的牧场,也只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所以,巴桑选择了投靠郑应天。
“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郑应天虎躯一震,我的小弟谁敢碰?霸气侧漏!
……
当晚,办事衙门的大厅内,巴桑即表达自己要复仇的想法。
可是郑应天并不赞同他单独行动。
因为杀死了一个昆·公嘎多布,还有数百上千的‘昆·公嘎多布’把握着这片土地,cao纵者这里所有人的生死。
所以,郑应天告诫他,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底层受到压迫的劳苦群众,然后——干他娘的!
巴桑显然明白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所以开始在暗地里鼓动当地的奴隶。还有许许多多有过和他相似经历的人,那些被逼的无家可归,被逼的卖儿鬻女,被逼的成为奴隶的人。
虽然巴桑不是很会说话,但他的朴实更令人相信,引起共鸣。
巴桑与昆·公嘎多布有着杀妻之恨,夺子之仇!恨不得吃昆·公嘎多布的肉,拆昆·公嘎多布的骨!
所以,不辞劳苦,ri夜奔走。再加上,有着郑应天提供的资金,从一开始的鼓动几个人到十几个人,数百人直至数千人,巴桑将底层人对当地贵族及奴隶主的仇恨彻底的激发出来,终于,到了要爆发的时刻!
……
“大人,在喇萨府(拉萨府)属下已经发动了大约五千的奴隶以及底层人,此外,还有万余人处于观望状态,一旦我们取得优势,他们便会立马倾倒过来。还有东部的得秦县,大约三百人,北部的撒拉县,西部的策得堆县,南部的业党县,加起来已经超过两千人!”巴桑满脸激动,大仇终于要到了报的时候!
“很好!巴桑,本官果然没看错你,果然很有能耐,你要是愿意就当这支起义军的首领吧!”郑应天试探xing的说道。
“不可!大人!您为了大家付出了那么多,况且很多人在听了有您在,才会参与进来,要是属下越位,恐怕难以服众啊!”巴桑一脸诚恳地说道。
郑应天思考了一会儿,自己是无法刚开始就露头的,因为只有在暗处,才能利用清廷的力量,发挥更大的作用。于是道:“这样,你负责组织好这支起义军,我会在暗地里给你提供方便。”
听到了郑应天这样说,巴桑才明白郑应天不是准备撒手不管,而是尽可能的利用现有的条件,为起义提供各种资源,巴桑舒了口气。郑应天是这支起义军的核心,要是他不参与,大家还是散了吧。
“多谢大人!”巴桑感激的说道,他很感激郑应天能从同情底层人的困苦中转而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起义。
“不必,本官也是为了受压迫藏族同胞的谋福祉,这是本官的职责!”郑应天说得大义凛然!
听得巴桑心里如同雅鲁藏布江的滔滔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