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算跟在他们身后,沿着竹林内的小道走进了一座破旧的庙宇内。
这座年久失修的庙宇,半边门都坍塌了,钟良算一脚踏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了一尊泥像。
整个庙宇破败不堪,就数这尊泥像看着清爽。可能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泥像上一尘不染,钟良算再一看,不禁莞尔。
这哪里是什么神像,这分明就是他当初在泰安城时的模样,挤眉弄眼,流气十足,和现在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泥像下方有一个供台,上面的香炉青烟袅袅,钟良算望着自己的神像,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是我们泰安城财神爷,钟财神的神像!”随着声音,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汉子轻飘飘地走过来,虽然衣衫褴褛,钟良算却有一种感觉,仿佛对面走来了一位财主。
见到这位汉子,钟良算依稀回忆起当初在泰安城遇到的乞丐。
乞丐叫什么名字,钟良算记不真切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过问他的名字。可是,在那个乞丐手里,钟良算得到了凝香坠,也就是紫霞锁神玉。
依稀记得,为了回报那位乞丐,钟良算把他打发到白石桥一带的酒楼做掌柜,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
这中年汉子依稀有当年乞丐的风采!
钟良算还在沉思,中年汉子开口说道:“客人是外地来的吧?要说在本地,无人不知钟财神!当初,财神爷还年轻的时候,他老人家在泰安城白手起家,一年不到,泰安城大大小小的财主全都臣服在他老人家面前……”
中年汉子说得神采飞扬,口沫横飞,把钟良算大大小小的往事添油加醋编排个够,看他那架势仿佛在说:别看现在穷,老子祖上也阔过!
钟良算听得冷汗直流,时过境迁,那些荒唐的往事如今想起来就有点不堪入目了。
“客人,你怎么流汗了?咦!”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看上方的神像,再看了看钟良算,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您……怎么和财神爷长得一个模样?”
钟良算擦了一把汗,苦笑道:“惭愧!不才幼年的荒唐往事居然还有人记得。”
“啊!您真是财神爷?财神爷回来了!”中年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他人一听眼前这人就是财神爷,“噗通噗通”跪倒一片。
“都起来吧。”钟良算两手往上一托,自然而然发出一股神力,跪倒在地的人同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来,再也跪不下去。
这时候,连开始怀疑的人也相信眼前这痨病鬼模样的男子就是财神爷了。
钟良算叹道:“想不到几百年了,泰安城的百姓居然还记得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温馨。
中年男子说道:“财神爷,您错了!真正记得您的还是当初您的手下,您看看这座庙破烂不堪的样子,除了我们这些钟家下人的后代,谁还记得您在泰安城呆过?”
钟良算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过,当初他在泰安城打下偌大一份产业,他手下的后代居然个个沦为乞丐,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我记得,在我离开泰安城的时候,给你们祖上留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可是只要你们先辈能守住这份家业,你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钟良算就差“败家”两个字没说出口了。
当初钟良算的产业可谓遍布泰安城,可以说整个泰安城有他的一半,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手下的后代沦落为乞丐,那么当初在泰安城开辟的产业不用说,一定不存在了。
中年男子惶恐地说道:“财神爷,当初您打下的基业,我们祖上绝不敢任意挥霍,他们一直兢兢业业,把您的产业做遍了泰安城,可是,六百年前,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点名要找您,声称一年内如果您不出现,就把您的产业全部没收,把我们先祖统统赶出泰安城!”
“六百年前?”钟良算掐指一算,这六百年前,不就是他从碧霞天逃回来的时候嘛!难道这位姑娘也是从碧霞天来到下界,追杀他的一个人物?
他在碧霞天,举目皆仇,当初在渔阳河一战就亲手杀了五百名炼气士,这些炼气士当中的亲朋好友,子女后代冒出一个人来找他报仇也不奇怪,钟良算就没有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