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定了合作事宜,盛智文便告罪一声,离席,到预定的雅座等客。
一个人坐着,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当然是看报纸了。这也是张绍平的习惯。
众多报纸里头,在《星岛ri报》经济版有一篇很有意思的经济社评,点出港英zheng fu采取货币宽松政策,大量印钞造成了信贷过度膨胀。文中说,1978~1982年期间港元持续贬值14.5%,通货膨胀率达到12.6%,香港经济出现的急剧恶化,很可能引发金融市场大量抛售港元。作者呼吁zheng fu应该采取有效措施,阻止港元继续贬值,同时也建议大家谨慎投资,可以选择增持美元、ri元。
张绍平纵然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也只记得香港的经济有个低谷的冰冻期,对港元的狂贬,印象很模糊。不过,他对这篇文章深入浅出的分析,倒是挺认同的。
“现在的港元还是实行zi you浮动的汇率制度,后世记忆中的联系美元汇率制度还没出来,这期间肯定是发生了比较大的事情,才会作出如此大的变动。虽然我没想到是什么,但有备无患,还是减持港元,投资美元比较安全。”
张绍平的前世只是个三流的网络写手,写作时或许查找过资料,但叫他事无巨细地记住,却是为难他了。别说记这个,就是影、视、歌、舞、剧,这些常看常听的东西,能完整记住的都少得很。
不过,张绍平也没沮丧,他出现在这时代本就是最大的bug,他已很满足了。况且,随着内家拳的愈发jing湛,张绍平还发现了个作用,jing神好使多了,兴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突然又多了个金手指也说不定——完全记起前世所有的东西,事无巨细。
“嘀嘀嘀!”
一连声大哥大手机的铃声响起。
张绍平接过电话,刚“喂”了声,就听那头一男子说道:“是阿平吧?我是罗汶。”
“哦,罗大哥啊,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你不是在筹备新戏剧吗?”张绍平笑问道。
“刚忙完,这头就打电话给你了。你先前不是叫我教授阿敏歌舞剧吗?我现在正有空,你今晚带她来见我吧。”罗汶声音中略带疲惫。
“听你的声音,似乎累得够呛的,要不改天吧?”张绍平关心地道。
谁知张绍平的好意,罗汶却不领情,说:“不用了,当个艺人,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张绍平也不好多说,这年头的香港人就是搏命,大家都很努力做事挣钱。
挂了电话,张绍平继续看完这篇经济评论。半小时后,张绍平长嘘口气,起身离座。同时,他记住这篇文章的作者,香港大学经济金融学院院长张伍常了。这时,他起了心思,希望找个时间到香港大学去聆听这位张教授的高论。
晚上,在家吃了一顿周母整的美味饭菜后,张绍平带着周玉女找上罗汶的家门。
“阿敏,你唱首歌给我听听,让我了解一下你的底细。”
谈没几句话,罗汶就开门见山地道。
说到唱歌,周惠敏毫不扭捏,反而一副跃跃yu试的样子。罗汶见到她这神情,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带着两人来到自家的录音室。
像罗汶这样的音乐大师,一般都会在家里改造出一间录音室。因为他们经常会心血来chao般创作出一两句或一小段动听的旋律,而灵感不是常有的,需要即时记录下来和即时配乐。
罗汶的录音室里头,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全是从国外进口的最好的设备。周惠敏从未见过这样多的乐器设备,一时看花了眼,眼里不自禁就流露出喜爱之se。她的神情被张绍平两人全看在眼里,张绍平暗暗记住这一幕,而罗汶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阿敏,听阿平说,你的钢琴弹得非常棒,不介意的话,唱完歌了,也弹一曲给我欣赏一下。”罗汶笑着说。
“好啊。”周惠敏见猎心喜,也想在罗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进入玻璃隔间里,周惠敏戴上耳麦,对着麦克风,俏脸很是认真的样子。
周惠敏唱的是邓俪君的《甜蜜蜜》,这首歌她很喜欢,在家里就时不时哼唱几句。说实话,张绍平对她现在的歌唱水平并不看好,因为她是野路子出身,没经过专业的演唱技巧的训练,能不能掐紧音乐节奏还是个问题。
一曲完毕,张绍平就迫不及待地问罗汶:“你觉得敏儿唱得怎样?入不入你的法眼?”
周惠敏从隔间走出,满脸期待地看向罗汶,那神情活像参加高考,等待录取的莘莘学子。
罗汶点头道:“声音还行,很甜美,把握节奏的功力也还好,基本功比较扎实。不过演唱技巧很差劲,需要一段时间的雕琢。”
“我请不起老师,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着练的。”周惠敏低垂着头,细声细语道。
“自个琢磨着,就能练到这程度,很不错了。”罗汶赞道。
“呵呵呵,敏儿的钢琴弹得才叫好呢。”对于赞美周惠敏,张绍平是不遗余力。
“那阿敏弹一曲钢琴吧。”
张绍平的连声夸赞,令罗汶也好奇起来,想看看到底是言过其实,还是真有本事。
周惠敏坐在钢琴前,十只玉指如蝴蝶翻飞,一曲动听的曲子娓娓响起。如高山流水,宛转悠扬,优美清新,引人入胜。罗汶有没有沉醉,张绍平不知道,但萦萦娇音,确实动听得很,令他徜徉其中,难以自拔。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便见罗汶拍掌笑赞:“阿敏弹钢琴可比唱歌好多了,已然有了几分气候。”
“我哪有罗大哥你说得那么好。”周惠敏有些羞赧地垂着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