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平当然知道这是稳赚不赔,问题是这次的房楼市问题太严重了,想复苏没个一两年的休养是绝无可能的,但两年时间何其长,在这段时间里头,他完全可以到美国炒了一轮国债再回来抄底。
那时候,熬过82年的寒冬,在83年仍旧抓着大量房楼、地产死不放手、苟喘残息的许多地产大鳄,或不得不壮士断臂,或直接被清盘。到时,张绍平狙击一下,绝对会比现在抢滩入市要好得多。另一个时空里,刘滦雄就是这么干的,而张绍平只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捡便宜就行了,既可以把握时机,又可以减低风险,何乐而不为!
又说了会儿话,霍振霆便起身走人,他此来主要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赞同张绍平的提议,在汉唐公司旗下另创品牌。
张绍平没走,他另外约了人,来这谈事。
鼎盛旗下的杂志改版,经过开会商讨,已经拟好了计划、敲定了版面栏目,交给几位总编就可以搞定。只要几份杂志卖得好,影响力有了,到时候举办香港金像奖就可顺理成章了,质疑声肯定会有,但受到的抵触就没那么大了。
办一个电影奖很简单,像去年的香港金像奖,叫来一堆人,随便发个奖状了事。但办好一个电影奖却不是个简单的事,尤其是大家都没经验的情况下,摸索着石头过河,这筹备工作绝对繁琐而耗时。
绕着最核心的三条程序——参赛资格、评奖规则、颁奖典礼,制定规章制度,做到严谨细致而又公平公正公开。为了这个,张绍平甚至还联系了一些各方面的知名专家、大学教授,请他们研究设计出一套可执行的操控方法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正当张绍平沉思着的时候,忽然一个男子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以轻松的语气说道。
“呵呵呵,是张某心切见到施先生,所以来早了。”
张绍平约见的就是此人,他叫施养徳,堪称香港出版业殿堂级的人物。
这家伙年轻时候的梦想是做画家,想靠卖画为生,但他三个月才卖掉一副,而且是ibm作橱窗摆设用的。发现这个没前途之后,他立马转行做设计,等做了设计之后,觉得做广告更赚钱,于是又转行,成为了香港最早做平面设计的广告人。做了广告之后,他又发现每次在媒体上登个广告就要十万八万的,觉得钱很容易赚,因此又做了媒体。
1977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施养徳正无聊时,忽然看到无线台的肥皂剧《家变》,有一个虚拟的杂志——《清秀杂志》。他灵机一动,赶紧注册了《清秀杂志》的名字,然后再找来《家变》的女主角汪名荃做了创刊号的封面。7天后,随着《家变》的热播,48页售价3元港币的《清秀杂志》出现在香港九龙的报摊上—行量达到3.5万册——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成为香港期刊史上一个辉煌的记录。
大赚特赚之后,施养徳觉得钱太好赚了,干脆搞了个名叫“养德堂”的出版公司,专门出版一系列高档杂志。他的出版公司不单单是出版,还包括为客户设计杂志封面、版面等,是个大杂烩。在另一个时空,国外杂志的中文版本,几乎全是他搞的,最牛叉的时候,曾一个月出版32种杂志,令人乍舌。
张绍平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后世的辉煌战果,但只凭他能敏锐地抓住商机,把虚拟的杂志搬到现实中来,并越做越红火,逼得大大小小的各类杂志溃不成兵,张绍平便觉得他是个大才了。
施养徳在张绍平的对面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说:“哎呀,肚子饿死了,先填饱了再说。”
此人号称“生活玩家”,一向不拘小节,张绍平是知道的,所以对他的无状也不恼,笑道:“施先生请便。”
施养徳吃东西很斯文,慢条斯理的,一样很舒爽和惬意的表情。张绍平从来没想到过,一个人吃个点心,也能玩出这么丰富的表情来,想不服都不行啊。
悠哉悠哉地吃完点心,他才抹了抹嘴,直接问:“张生,你做传媒,是想玩大的,还是只想在香港这个小地方称大王?”
张绍平道:“都说说看。”
施养徳笑道:“如果只是香港这个弹丸之地,凭张生你的财力,我不出两年就能帮你做到销量第一。但如果想玩大点的话,我做个策划顾问还可以,但做总经理或总编辑的话,就力有未逮了。”
张绍平皱眉了,问:“连你都不行?”
“有个人或许可以,但就是不知道张生有没有诚意和胆识了?”
“谁?”
“英国《闲谈》杂志的女总编蒂娜·布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