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烛光摇曳。
橙色的光晕映在君夜玄乌黑的长发上,宛如神祗。
修长的手指,轻捻着狼毫笔,在素白的绢纸上勾勒出淡淡墨迹。
两排的雕花檀木椅上,依次坐满了人,端的都是丰神俊朗。
东侧一人,白衣如雪,墨发轻束。不言不语,只是淡淡的啜着茶,便美得让人移不开目,正是卿无痕。
西侧一人,玄衣如铁,俊逸潇洒。目光犀利如剑,却在望向君夜玄恭敬万分,正是禁卫军统领林无涯。
中间一人,来来回回不停地踱着步子,片刻也不肯停下来。一边不时地偷偷抬眼看向君夜玄,一边哀声叹着气踱着脚。
“九爷,你停下来歇会儿可好,看得奴才我眼睛都花了。”高邑一边给君夜玄磨着墨汁,一边咕哝着抱怨。
按理说,高邑如此说话,必是大不敬,可是他自小便净身进了宫,与君夜玄君逸臣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不比常人。
君逸臣愤愤地瞥了高邑一眼。终于憋不住,冲着君夜玄开了口,“六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五哥没收那些美人,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细作派不过去。只有那次靠海贵人传递消息派过去的细作著雨,根本成不了事。”
君夜玄放下狼毫笔,淡淡地抬眸扫了君逸臣一眼,“你总是如此急躁,做事想事不用大脑,如何能成大事?”
君逸臣憋了嘴,小声咕哝,“反正有六哥你,也用不到我去费脑筋,再说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嘛。”
卿无痕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逸臣,你觉得,以阿玄的头脑,会猜不到君峻熙必定不会收那几个美人吗?”
君逸臣一愣,“六哥那么聪明,定然猜到了,可是,为什么,还……”
“只怕……”卿无痕手指随意把玩着玉制的茶盏,“那名叫花洒的宫女,也是阿玄的人吧。”
“啊?”君逸臣瞪大眼睛望了望卿无痕,又转向君夜玄。
君夜玄抬眸对卿无痕了然一笑,“果然还是无痕,最懂朕。”
君逸臣犹自不可置信地挠挠头,“那花洒不是凉妃宫里的吗?难道是六哥你一开始就安排在凉妃身边监视她的?可是六哥你怎么会那么确定五哥一定会要她。”
“没错,她就是朕放在月如雪身边的细作。而且,你和朕都深知,五哥爱极了五嫂。而月如雪虽然与五嫂容貌七八分相似,但是却没有五嫂当年风轻云淡的绰约风姿。但是花洒,却有那股子淡漠从容的性子。朕当日之所以同意淑妃比试的提议,你以为是随便决定的吗?”
君逸臣一时恍然大悟,“所以说,六哥你打从一开始想派到五哥身边的细作就不是那几个美人,而是那个叫花洒的宫女。而那日太后寿宴同意瑶妃和凉妃的比试,也是不过是为了让五哥注意到凉妃身边的花洒?”
君夜玄勾唇一笑,缓缓地颔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