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在腐枝枯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在幽静的密林中显得如此的清晰。
卿无痕倚在马车的车柱上赶着车,月如雪则在马车内不时地掀起帘子往外望去。
直到,奇异的窸窣声,突然由远及近,卿无痕警惕的刹住马车,停下來辨别起声音的來源。
月如雪也好奇地向外张望,不望还好,这一望,不免心惊胆寒。
那,窸窣的声音,诡异的光泽,竟是蝎子、蛇、蜘蛛、蜈蚣、蟾蜍等各种各样的月如雪或见过或从未见过剧毒之物。
仿佛受着某种驱使,它们成群列队般,向自己和无痕所在的地方包围过來。并且,那速度,快得让人眨不了眼睛。
月如雪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满满地张开,说不出的慎得慌。
“沒事的。”无痕安慰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润和淡定,可是在瞥见他那皱起的如远山般美好的眉时,月如雪知道,他,只是在安抚自己。
卿无痕狠狠地扬起马鞭,抽了马匹数下,马匹吃了痛,撒了欢似的疯狂奔驰起來,卷起落叶数重,尘土飞扬。
可是,马快,毒物更快。
不知怎么,那些毒物似乎认准了他们,尾随着他们直到一路包抄。
卿无痕的眉拧得越发得紧了,因为他知道,这样,根本甩不掉这些东西。索性,停下了马车,手腕一抖,从古琴之下抽出一把鱼肠古剑。
回头对着月如雪温雅一笑,“放心,无事,呆在马车里,不要出來。”
月如雪心里一滞,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她,不可以辜负无痕的守护。
卿无痕最后深深地凝了月如雪一眼,跳到马车之下,手持古剑,白衣胜雪,整个人宛如一把出了鞘的利剑,风华万千。
月如雪以前从未见过的这样的无痕,都说他是战神之后,可是月如雪的印象里他永远是那般温润如玉,神华内敛。从未想过这个美貌胜过女子的温雅男子会有如此决然刚毅的一面。
长剑如虹,气势如炼。剑气扫过之处,皆化作齑粉。卿无痕的剑招不华丽不花哨,甚至普通得就像是随意的一挥一划,可是却宛如在马车周遭织成了一张浓密的网,毒物之流,半点接近不了。
只可惜,再精妙的剑招,再高深的功力,也拼不过时间。毒物一波一波地碎裂在无痕的剑下,可是这一波倒下,又有下一波源源不断的涌來,就像最虔诚的朝拜者,不达彼岸,誓不罢休。
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无痕只觉得挥剑的手越來越沉,可是,毒物也好似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终于,精疲力尽一不留神的刹那,一只毒物突破了剑网冲将进來,一寸断,致寸寸断,那一脉的毒物不可抑止的向马车进军而去。
或沿着车轮,或沿着车棱,马匹在毒物噬咬的刹那,一声哀嚎,猝死在地。不过瞬间,毒物攀满了整个马车。
卿无痕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因为月如雪还在马车里,他说,让她在里面等他。
可是,他太低估了状况,应该把她护在身边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车里。
可是哪怕他的剑再快,都已來不及,因为那数量惊人的可怕,他顾得了一,顾不得二。剑气纵横,无数毒物应声而落,可是亦有无数奔涌向前。
无痕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味到恐惧,从父母双亡以及听闻阿玄在北凉出事后第一次如此恐惧,手心冷汗涔涔险些再也握不住剑,该怎么办,如雪,我该如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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