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都为何会在每次和大能对战之后留下那一句介绍他徒弟给别人认识的话语,成为了很长一段时间,洪荒的未解之谜。
直到,一名大神通者一语道破天机:‘似乎,只有长相貌美的女子大能,才会被玄都留下那句……’
这种观点刚提出就被旁人无情嘲笑,道门大师兄怎么会如此低级趣味。
然而……虽然说出来有些羞耻,可事实就是如此。
和孔宣大战之后,玄都似乎毫无异样,也轻松摆脱了别人注视的目光,飘然不知所去。
“做师父也是蛮不容易啊,还要给徒儿物色道侣。”
玄都躺在一片白云上,视线却落在了虚空金鳌岛的某处洞府,当然是在看自己的徒弟了。
当他发现碧霄师妹在岛上转了一圈就回去守护自己乖徒儿后,玄都嘴角露出了惬意的微笑,枕着手臂,翘起腿,闭眼入睡。
风吹过,黑色长发胡乱飘舞。
凭空而枕,风度怎逍遥二字可囊括?
睡梦中,玄都大法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徒儿在自己和老师面前三叩首,正式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在太清观中闭关修行,聆听圣人教诲。
荒凉的大赤天各处建起了仙山楼阁,一名名有头有面、修为卓然不凡又国色天香的女子进驻期中,到处生机勃勃,孩童嬉戏,太清自此大兴……
而他那时,驾一叶扁舟,游历洪荒三千大世,畅游云间……
好不快意!
按理说,到了玄都的力量境界,不会有什么睡意、也不会做梦才对,可他确实是做梦了。
那不是道心松懈、有了间隙,那是在规划大赤天的未来……
若是让周舟看到玄都师父此时的憧憬,不知道是该大义炳然的哭,还是乐呵呵的挠头傻笑。
周舟毕竟是周舟,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选项……
“云霄师妹、碧霄师妹,干脆去把琼霄也给他找来算了,”玄都小声说着,身影在白云上渐渐飘远。
那恐怖至极的灵念展开,天上地下、虚空混沌、三千大世之中,开始寻找着三霄最后一人的身影。
很快,玄都飘无踪影。
……
“白兄,你听说了吗?现在天上地下都在传的那事?”
“哦?何事?”
妖族军师白展画,和周舟有点交情,传授了周舟作画之法,也曾策划妖族对周舟的追杀。
妖族二十六路妖王全军覆没之事,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谁也不会料到天庭神将杨戬会现身保护周舟。但周舟后来名声鹊起,却和他有很大的关联,因为消息是他让妖族放出去的。
白展画的思路很明确:与其让那些暴怒的老妖王和天庭开战,还不如找个更加难对付的敌人——太清门。
妖族和天庭本来就有仇怨积累,若是有了导火索,恐怕会真的爆发一场大战。那妖族无数年休养生息至今,前面重重忍辱偷生就失去了意义。
但如果让妖族将视线转移到圣人身上,就算老妖王们会闹一闹,但也不会真的挑衅圣人……
后面的一切,都如同白展画预料。
此时,白展画应约而来,参加中土、南洲边界处七十二路现任妖王的议事,旁边坐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熊瞎子,瓮声瓮气的和白展画说着。
议事的石殿中,各路走兽飞禽,很少有白展画这样人模人样的存在。
妖王大多是真仙的修为,除了少数本体太过强大而化形困难的个例外,大多都是能够化形。
可此时的妖族对人族还是怀有嫉恨、对自己的血统和传承保持来自上古天庭的骄傲,就算化作先天道躯的模样更加便利,也都坚持着用自己的本体。
这就是妖族的尊严。
白展画的本体是一幅画,比较脆弱,不宜出现,故而一直是人形。
刚才熊瞎子问了那句,正怀念家中美娇妻的白展画刚刚回神,看着旁边的这头熊瞎子。——什么熊瞎子,能不能文雅点,明明是大名鼎鼎的黑熊精!
“就是那事,”大黑熊两只手掌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倚着石壁坐着,他们这边是角落,没什么大事的时候,妖王们也想不起足智多谋的军师大人……
“啥事?”
“太清门的玄都大法师,把佛门的大高手孔宣教训了一番,还说谁敢招惹他的徒弟,就灭他们满门啊。”
白展画点点头:“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没听说玄都大法师出言威胁别人之事。想来这位道门大师兄还不至于有如此匪气。”
黑熊摸摸脑袋,问:“匪气是啥东东?俺娘没教过俺,白兄你别总是整这些俺听不懂的。”
“没事没事,”白展画轻轻笑了声,和私交不错的黑熊精多聊了几句。
突听一名浑身毛发银白色的鼠妖王喊了句:“军师?军师?还请军师给我们出出主意啊。”
“哦?什么?”白展画站起身,对自己刚才走神没听他们说话没有半点尴尬,很直率的问道:“怎么了?”
鼠妖王笑着说:“是关于咱们妖族俊杰举办一场比斗,对洪荒各族展现咱们妖族后进才俊之事!”
“这个倒是挺好的事,”白展画思量了片刻,就道:“但不宜太过招摇,最好前面在各地选拔,后面来一场公开的比斗,可以请一些妖族的前辈前来观礼,壮壮声势。”
这没多少实际内容的建议,却让各位不太擅长思索这些的妖王拍手称赞。
鼠妖王哈哈大笑:“那这件事就拜托军师你了啊!这是咱们妖族的大事!以后不如千年就举行一次!”
“对对,最好让一些前辈出点宝物,咱们也好弄点彩头。”
“嗨,咱们一家凑一点,胜者的宝物不就都有了?”
妖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今后会诞生‘七大圣’的妖族千年盛事,就如此轻易的定了下来。
白展画借鉴中土世界许多仙门弟子大比的模式,简单制定了章程;诸多妖王还说,要给其他妖族之地发去讯息,公举盛事。
等这次忙完,已经是两日之后。
白展画念着家中的娇妻,谢绝了酒宴的邀请,化作虹光回往了自家洞府。
但他在风竹岭之外被人拦住了,对方是个带着斗笠、身披袈裟的修道者,白展画看不出对方修为深浅。
“阿弥陀佛,阁下可是此地妖族的军师?”
“正是,阁下?”
“善哉善哉,”斗笠微微扬起,两道冷厉的目光落在了白展画身上,这名有些文弱的妖族军师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未完待续。)